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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孔钱币被铜锈侵蚀,任昳白生生的手指捏着黑乎乎的一枚,手电光翻来覆去照看,道:“宋朝的?”
简队长:“是,不过没多大价值,你喜欢就收着吧。”
任昳转手送给齐照:“拿着,做个纪念。”
齐照忌讳道:“这不好吧?”
如果这些铜钱是宋朝的,那这具尸体生前不就是一个宋朝人了?即便人死了,也不能乱拿人家东西啊。
“你还挺讲究的。”任昳把铜钱放回原处。
“你在这儿待了十多天,怎么样?”任昳问。
齐照猜对了一半,简兴既是中国探险协会会员,主理着一家名叫“朝天户外探险社”的俱乐部,同时还是某一流大学的考古学博士,并在去年取得了古生物学硕士学位。
简兴不乐观道:“这里湿度太高,存放的丝绢书卷竹简都受潮腐烂了,我让他们全部搬走送去了研究所,不知道能抢救回来多少。”
“这人是怎么回事?”任昳指那副骨头架子。
简兴:“从那几枚铜钱看来,这位是南宋绍兴年间人,大概率是为躲避战乱进来的,后来涨水淹了洞道出不去,饿死在了这里。”
齐照讶异道:“躲到这种地方?”
简兴笑道:“啊,不然呢。现代国家制度建立以前,社会动荡不安,今年辽国来打草谷,明年金兵入关,后年谁谁造反屠城;普通老百姓想要活命,只能往深山里躲。”
齐照:“你刚说的那些,都是他出逃时带来的?”
简兴:“那不确定,这个洞窟的使用者并不惟一。“
他交给任昳的那封信和念珠,必然是1920年以后放进来的。巨骨舌鱼是近代引进物种,推算起来,卧龙寺正是那时期所建;这表明,近百年间一直有人在秘密看守和进出这座水下洞穴。
后来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那些人遗弃了这里。
任昳:“那么目前派得上用场的,只有那封信了?”
简兴:“嗯,咱们还是老规矩,你查你的,我查我的,定期汇总。”
“行。”任昳琢磨着简兴的神色,问,“怎么,你有什么放不下的?”
简兴叹道:“那些鱼,可怜啊,被囚禁在这么个不见天日的水池子里。”
“你想救?”任昳眉梢一扬,“那种体型的大鱼,人力和运输的成本很高的,这事儿你自己和老钟说,我做不了主。”
简兴抚摸着下巴的胡茬,焦虑道:“……好,我会跟他说的。”
齐照在意神龛和小木头人儿,问:“那个你们不搬走?”
简兴:“太沉了,带出去难免磕磕碰碰,没必要。”
实际原因是单单一只神龛没有研究价值,如果里面的神像还在,那另当别论;可丢失了神像的壁龛只是一件摆设,或许具有艺术性,但那不是他们研究和关心的方向。
齐照回过味来,对任昳说:“你骗我下来,就是想考验我会不会游泳?”
“不,我是考验你的心性。”任昳直言道,“既然你急于了解真相,我就让你看一看追寻真相的过程。我希望你明白,调查是一项艰难的任务,不是每次冒险都能有实质收获;你可能会被欺骗,希望会落空,事情不可能总是如你所愿。我八年前接手这份工作,时至今日的进展不过寥寥几页纸。”
末了任昳又说:“你不满意你所看到的答案吧?我也不满意,所以这件事没完;以及——你没有因此情绪失控发脾气,我很欣慰,进步了。”
齐照一愣,他的确没有感到愤怒。
以他的年纪阅历,尚不能自我剖析其中微妙的心态变化,但自身性格趋于理性的转变,使他懂得了平和的好处;放松之后,才能看见自己想要什么、能掌控什么。
封卿不会游泳,江奈留在寺庙里陪着她;他们三人是一个命运共同体,面对危险这种事还是齐照更在行,他们等他回来就好了。
然而他们等到傍晚,却没等回齐照和任昳,来的人是简队长,带他们俩收拾东西下山,坐上了一辆回程的专车。
江奈懵懂无知,问:“这是回哪儿?”
封卿摊手:“我不知道。”
简队长把两个眼熟的背包还给他们——江奈打开在火车站弄丢、又失而复得的包,里头所有东西都还在,5万现金因为花了1张,还剩499张。
江奈:“我的包是你们偷的!?”
简兴赶紧自证清白:“这可跟我没关系啊,是任昳差使人干的。”
他和任昳虽有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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