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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听到她说到那套笔的时候,心跳漏了一拍,缓缓将目光移到她那淡然笑着的脸上,恍惚中似乎与脑海中过往的一抹笑容重合。
陈谦再回神的时候,明显的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郡主喜欢便好,不过是世子相求,拙劣的手艺,郡主不见笑也就罢了。”
慕晴笑开,“怎会,先生的雕刻技艺,在平宁看来不输宫中造办处的那些工匠师傅了。”
扫到他手上的厚茧,慕晴微微阖了阖眼皮,深觉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既如此,慕凡的课业劳烦先生多费心了。”
“陈谦定不辱命。”
派人送他回府,慕晴刚才的轻松笑意转瞬即逝,眉间轻拧,还是有几处想不通。
“折露。”
“你有没有觉得这位陈大人哪里有些蹊跷?”
折露闻言细细思量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可是这陈大人有哪里不对?”
“嗯。”慕晴轻轻的应了声。
“那郡主还请他来做世子的老师?”
慕晴坐回到椅子上,“你可知道,这科举考试的难度?”
“寻常举子寒窗苦读十余年,在进最后的会试之前一定在当地有了些名气了,可是这位陈大人可谓是横空出世,在此之前姑苏地界没有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可入朝为官者定要家世清白,在入朝之时必定会有不少的人去过他家乡查探,都没有查出他身世有什么问题来。”
折露答道,“说不定是之前陈大人只闷头苦读,不曾理会身外事,这才有了一朝科举,便是状元郎的罕事。”
慕晴摇摇头,还是不对。
若他真如折露言说的那般,那她桌案上的那套笔必定不会有如今这么精妙。
萧齐她还不了解吗,行事冒失,只凭心情。听他所言,是在他回京的六日前去寻了陈谦,这六日里他还需上朝,饶是这般时间紧凑,他竟也将那套狼毫雕刻的没有半分瑕疵,堪比官制。
这明显不是雕过两年就能拿得出手的。
况且这事儿又极其耗费工夫,他若真如折露说的那般苦读,手上更多的应该是行文记录而磨出的茧子,而他的那些最明显的茧子大多长在虎口、指节以及手心上,指腹上的茧子甚至不如那些细小的伤疤显眼。
姜诚那种整日里拿着书本的暂且不提,就连那吊儿郎当不正经学的容温指腹的茧都比他的厚,这显然不符合苦读书生该有的情况。
要么他真的天赋异禀,念了几日书便融会贯通,一朝参加科举便走到了最后,要么就是他这状元郎的名头来的真真有些问题。
但殿试又单凭圣上一己定夺,纵使真的科举环节出了问题,他若真的没有真才实学,只怕也只会落得个殿前失仪的惩处。
既然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那定是他有过人之处。
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念书比那过目不忘的姜诚还要厉害的人物?
那不是文曲星下凡了吧?
瞧着郡主没有赞同的意思,折露又提出了另一个因由,“那就是陈大人以往本就有着惊世之才,但却并不打算入仕,突发奇想参加了科举,正好夺了榜首呗。”
折露话音刚落,慕晴再看向她的神色一下变得极其沉重。
“怎……怎么了吗?”
慕晴心一沉,“一个对官途不感兴趣的惊世之才,为何会突然入仕?”
若是之前的猜测也还好,但偏偏折露刚提出的这种因由才是最可怕的,这样厉害的人物,不声不响了那么多年,突然就入了朝,搅弄进了朝局中,不可能是没有目的的,一定是另有所图的。
只是图的是什么,慕晴真的是猜不出来。
身上微微起了一层冷汗……
慕晴还是想不通因由,便只能将人放到自己眼前,能让她观察个仔细,若是真有什么问题,她也好及时的做出应对。
但不知为何,慕晴直觉告诉她,这陈谦入朝或许有私心、有目的,但并不像是想要毁坏北靖朝局的人。
难不成,她真的对长得好看的人没有抵抗力?
“郡主?”折露瞧着她神情变化莫测,心头也升起了几分担忧。
慕晴回神,认真的望向她,“折露,你有没有觉得,这文曲星长得还挺好看的?”
“……”
文曲星?
怎么又扯到文曲星了?
不能自己学的不咋地就觉得旁人都是神仙下凡吧?
再说长得好看跟刚才说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刚才还在说他入仕的因由吗?
折露抿了抿唇,她觉得文曲星再好看一定也不比她现在五彩斑斓的脸色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