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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晴入了京,倒也没急着回王府,她早早地就给宫里递了帖子。既然回了上京城,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去宫里一趟的。
马背上的人拉着缰绳,看上去有些失神的默默盘算着,午膳只怕是要在宫里用了,她倒是不缺吃饭的地儿,再去各个宫里转一圈,该见的不该见的一堆女眷等着,也不知道日落之前能不能出宫。
“郡主。”身旁同样策着马的罗衣轻声唤她。
“折露先回王府通传了,不会让王妃忧心的。”
折露办事素来贴心,因着她,慕晴不知道省了多少心,原先她也是怕人傻等,到是没想到刚一进京,她就先调转方向,先行一步回了王府,到是把她的心思猜了个明白。
“既如此,那便快些进宫,皇叔应当等着呢。”
罗衣颔首,只是毕竟是走在街市上,总要照看着行人,快不了多少。
一阵凉风顺着脸颊而过,罗衣有些懊恼,下山之后就应该备辆马车的,也好过在冬日里骑着马受冻。好在今日日头不错,前些日子下的大雪倒也化了个干净。
罗衣只觉自己办事不利,眉头深深的皱着,一抬头,俨然已经到了宫门口。
慕晴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在宫门口等着接她,原以为派个内侍过来引个路便是,这么大张旗鼓,倒让她平白生出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
“见过郡主。”
一行人正要跪下,被慕晴出言叫停。
“免了。”
慕晴利落地翻身下马,拍了拍尘土,抬眼看过去,竟看见了这宫中的内侍统领李福春。
“李公公?”
被叫到的老人,面上的欣喜根本掩不住,听到慕晴唤她,一双略有些浑浊的双目中,竟有些热泪盈眶。宫里的人,个个人精似的,能有几分真心,一旁随行的几名内侍,都当其是做戏罢了。
“哎!劳郡主还记得。老奴见过郡主。”
说着正要跪下,便被慕晴亲手扶了起来。
她到底受不得这老人家这么一礼。望着他更加佝偻的背,慕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公公说笑,慕晴幼时,也没少给公公惹麻烦。”
一番寒暄,慕晴被迎上了轿撵,宫中不允许纵马,慕晴倒也乐得,正好一路回京,她也确实有些乏。
“圣上正等着郡主呢。”
刚一坐稳,慕晴便听见了李公公的话。
只是她这些年话越发少了,也甚少见人,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对李公公说些什么,来表示她其实也对皇叔父有挂念。
索性便也不说罢了。
“郡主这一走三年,可让太后她老人家好想。”
宫中的老人,又坐到了大统领的位置,自然心思玲珑,见慕晴没说什么,便也猜想大抵是勾了她的伤心事,随即调转话头,转到了太后身上。
郡主自出生到会能跑会跳,一直都在宫中养在太后膝下,自然感情非比寻常。
听她提及皇祖母,慕晴嘴角浅浅地印出了几分笑意。
“皇祖母身体可好?”
李公公话里带了笑,“前些日子有些风寒,近日已大好了,今早听闻郡主回京,更是精神矍铄,连早饭都比往日多用了些。”
“如此便好。”
慕晴知道她三年前一回京,便头也不回地去了灵音寺有些不近人情,但她那时心灰意冷,只觉浑身无力,实在无法再去应付这些。
不知道怎么面对所有人,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的下去,她逃一般的离京,到底是寒了一些人的心。
当时确也不在乎,如今倒是平白地生出几分亏欠。细细想来,灵音寺三年,她倒是也真的辜负了不少人的心意。
尚书房。
慕晴解了斗篷,递给罗衣,微微朝着为她引路的李福春颔首,便踏进了门。
只是身后瞧着慕晴缓缓入门的李公公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似是在惋惜。
“变了个人啊。”
“师父,您说什么?”
一旁的小太监没听清,他师父也没理,也只是叹气,“要你准备的茶水可送进去了?”
“您放心,都按您的嘱托备上了。”
慕晴入门站定,缓缓抬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朝她走过来的一朝天子,一身华服,气度不凡,但入眼更多的是沉稳。这倒是与他印象中的皇叔父有些许的出入,不过这么些年过去,她都变得不一样了,何况这执掌江山的天子呢。
“平宁见过皇叔父。”正要俯身行礼,就被扶住。
慕晴也不拘礼,既被扶起来,她也便顺势站直了身子。
如今她的个头已经不比他皇叔父差多少了。
这位年纪尚轻坐稳天子位置的皇帝,少见的有些泪目,晶莹莹的水雾气,让慕晴微讶。
“长大了。”
声音也带了些哽咽。
慕晴心底有些不知所措,她扪心自问,着实是做不到像以往那样在同疼她的皇叔父插科打诨,撒娇卖乖。此时也只好静静的站着,任其打量。
“这些年,鹤儿过的可好?”
多年未被旁人唤过的小名,乍一听,慕晴还有些陌生,心底升起一抹嘲弄,太久没人唤过了,连她自己都要记不清了。
许久未见的侄女,心里又带着亏欠,慕泽丰的寒暄都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慕晴权当没察觉。
“劳皇叔父挂念,平宁一切安好。”
慕泽丰欲言又止,如今的慕晴安稳沉闷,浑然不该是慕鹤然该有的状态。这般的克制隐忍,有恪守君臣之仪,反而让慕泽丰的忧心与关切无处施展。
只能感叹于她成长的迅速,却又惶恐勾起她的伤心事。
只怕是任何人都不曾设想到,当今天子今日会为了见一个侄辈的姑娘,惴惴不安的在尚书房来回踱步,一边感慨于她的遭遇,一边忧心于同她疏远。
身居高位,本就顾及颇多,只是他如今格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皇兄唯一的女儿。
他或许是个称职的皇帝,却不是个合格的长辈。
慕晴守孝的这几年,慕泽丰只能把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政务上来,只怕自己一空下来,思及此,徒留愧疚不安。
叔侄两人的寒暄说不上亲昵,甚至有些客套,慕泽丰问什么,慕晴便乖乖的回答,只是慕泽丰不喜欢她这低眉顺眼的情态,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那意气风发的姑娘。
“去瞧瞧你皇祖母吧。”
察觉她的疏远,慕泽丰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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