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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说了,就不能说一半儿,要不你就别说。”
魏然静默了一会儿,内心明显舒缓了,才再次开口:“我们是无意间发现的办法。那时候刚送来一个人,异化得不严重,和你现在差不多,只是头上长出了羊角。她在午夜被其他异化者分食了,分食之后,这批异化者异化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北桉听完浑身起鸡皮疙瘩,立刻站起来:“那管理人为什么不早说,不阻止!”北桉很气愤。
“北桉,北桉你坐下,生气也没有用。在发生这件事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会这样。”魏然说,“我经常找我们二楼的阿姨聊天,他们也是第一次经历,不是放任。”
北桉点点头,她想起南屿对她说过,之前有个人就在午夜被大家吃了,大概就是魏然口中的这个人。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白静没有参与吗?”北桉问。
“白静也参与了,只是吃得少吧,所以没多久就彻底异化被送到西区。”魏然说出这件事后,感觉内心很轻松。
北桉又问:“那南屿呢,他有没有参与分食其中?”
魏然:“他没有。”
北桉讥讽地笑了一下:“那就奇怪了,南屿本身就是异化之人,他是靠什么维持了这么多年,在人与兽之间自由切换?”
魏然愣愣地看着北桉,他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今天借你的口说了出来。我有想过,南屿为什么和我们一样又不一样,想必他是有办法的。但如果有办法为什么还要培育这么多异化人,可见他的办法不是彻底的办法,也不是长久的办法。”
这话着实惊人,魏然这个人不是表面那么单纯的少年,他看问题很犀利很透彻,直接点醒了北桉。
对,一定是这样的,否则说不通。北桉在一瞬间就能确定这就是谜题的关键所在,就算这一刻她和魏然全部是主观臆断,那么他们确信了这种臆断。北桉甚至想着,接下来就是剥茧抽丝了等着真相出来了。
北桉对魏然说:“谢谢你说了这么多,我得走了。”说完便站起身打算离开。
“等一下。”魏然拦住了她,语气有些颤栗。
北桉转身问他:“还有事?”
问这话的时候,北桉看见魏然的脸上闪现出羞愧和不安,眼神有种祈求的意味。
魏然扭过头,低低地说了句:“能让我咬你一小下吗?”
北桉瞬间就懂了,这魏然为什么接近自己,这么配合自己,其实只是比其他异化者玩的心机更高明了那么一点点。魏然想理所当然地吃人,理所当然地减缓异化。之前说的那些话,可有几分虚伪,几分无奈,几分城府?
北桉怔怔地看着魏然,先是有种被算计的愤怒,没用一会儿便平和下来。易地而处,她或许也会这么做。不要高估人性,也不要高估自己,至少魏然没有粗暴地要她死,只是卖了人情以此交换生存的权利。
“有刀子吗?”北桉问。
魏然:“别用那个。我咬人~不疼的。”
北桉很痛快地伸出一只胳膊,魏然低头看着北桉白皙的皮肤,不敢抬头看北桉。他也是内疚的,然后轻轻地凑了过去,用嘴咬住了北桉。
一阵细碎的疼让北桉默默咬紧了牙关,魏然很懂得适可而止,他没有咬掉北桉的皮肉,就是喝了一点点血,然后松口。
北桉问:“这就够了?”
魏然不敢看北桉,只是轻轻点头,然后说:“谢谢你,对不起。”
“嗯。”北桉说,“你好好休息。”
北桉走出了魏然的房间,她回到了三楼,在楼梯间看见南屿站在暴躁阿姨的房门前,与暴躁阿姨一起看着她。北桉不由自主地往下捋了捋袖口,然后话也没说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事情发生到现在,北桉的心脏不知不觉就强大了,从震惊到恐怖,从恐怖到离奇,从离奇到平静,北桉的心越过了几个阶段来到了一个相对平坦的状态。
见多了就不奇怪了,又或者是不得不去面对的事,在她的潜意识中已经反反复复悄然地做过了建设。
她想的不是魏然那些话,而是南屿。她对南屿的认识还停留在很浅的认知中。她脑中呈现出来的是南屿第一次慰问自己,那时候她还是他的员工,还有南屿请自己吃饭,为自己雨中撑伞,甚至还有就在昨晚她在危急关头呼喊南屿,南屿王者一般的出现……
然后今天,魏然的话说明了一点,南屿并不是只存有善意地接近自己,帮助自己。南屿,或许是所有异化者罪恶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