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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客栈的墙根贴着一个人。
这人身穿夜行劲装,蒙着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精光闪过的眼睛。他算是个小头目,悉悉索索地伏在暗影里,带着手底下的人潜行。
他自认为来得悄无声息,洋洋得意地撮起嘴唇,正准备吹一声夜枭之音当作暗号,谁料,一个漏风的气声刚起,突然被狗叫声吓了一跳。
这狗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像一串万响鞭炮似的炸人,小头目那夜枭的声音没学出来,一口唾沫倒是喷在了面罩上。
身后还跟着手下,此时不好丢面儿,即使惊动了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上前几步,定睛一瞧,门口的狼狗虽然气势汹汹,却拴着链子,俨然是给他出气的活靶子,于是运足了怒火在腿上,一脚向狂吠的狼狗踢去。
“狗日的三更楼,养狗是吧?”
狼狗凄厉地哀鸣一声,倒地不再动弹。
小头目收回脚来,皱眉望着鞋面儿上粘连的内脏,拉下面罩狠狠啐了一口。这一口该吐的唾沫还没喷出来,一把冷冷的嗓音已在耳畔响起。
“你知道,杀极乐客栈的狗,是什么下场吗?”
这句言语当然没有狗叫声大,但黑衣人们听进耳朵里,像被一柄利刃剐蹭耳道,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小头目咕咚把唾沫咽了,终于把暗号声先吹了出来。带着颤声的鸟叫声一起,他的胆子壮了些,重新拉好面罩,斜眼道:“什么下场?”
眼珠子只歪斜了一瞬,立刻转为正视。
只见眼前一玄一蓝两位女侠,手上长剑一碧一青,明亮如虹。这两人身姿凛凛,目光如神,尤其是那个玄衣的女人,脸上戴着白玉的夜叉面具,幽凉的杀气透过面具散在微寒的夜风里。
先前出声的正是李秋月,她提剑遥指,淡笑道:“当然是用你们狗命偿还了。”
话音甫落,碧光连成一线,李秋月扬剑飞刺,眨眼的工夫就抹在小头目的咽喉。
对付这人,她甚至不需变招,一招直剑快攻便可取他性命。可没想到,这伙人这回是人海战术,旧树倒了,还有新树,猢狲们丝毫不受影响。
这小头目的身躯刚直挺挺地倒下,客栈四周就呼啦啦地探出了几十个黑色的脑袋。这些脑袋齐刷刷地望向同一个方向,从那处走出个步伐傲慢的人来。
那人长得是人高马大,猿背窄腰,阔肩上扛着一根紫金熟铜棍,全身也没遮掩,面容大喇喇地露着,一只手在八字胡上左右捺了两下,“得亏让这傻子打了先锋,这才能观得李楼主英姿。”
李秋月看清来者,脸色稍变,“你是‘如意棒’苟吏。”
那人哈哈笑道:“正是。”
本来看这些人的装束打扮,李秋月确定是长生教无疑,但见苟吏从当中走出,反倒产生些犹疑,“长生教?”
苟吏甩了甩头,“神天不悯人。”
裴轻舟瞧着李秋月神色不太对劲,隐隐透着怒气,低声问道:“李楼主,你们认识?”
李秋月咬牙道:“认识他手里的熟铜棍,这是一代名侠苟锋的遗物。根据楼子的情报,苟锋死后,兵刃传给了儿子苟吏。没想到,这苟吏没继承他爹的品行,好好的人不做,竟然做了一条走狗。”
见多了长生教里形形色色的人,裴轻舟没有惊讶,只是清眸中流露出几分悲哀。
这几句话声音不低,苟吏当然也听得见。他冷笑一声,弓步架棍,“久闻李楼主剑术高超,今日我们只好以多胜少了!”
裴轻舟顷刻亮出灵雀剑,正当时,却听见客栈里传出“砰砰”两声巨响,回头一望,窗口处两个胸口中剑的人影飞了出来,没作挣扎地落在院中,双目紧闭,口鼻淌血,大约是没了生机。
可不就是天狼会私奔出来的那对男女。
窗口人影闪过,皆是黑衣黑巾,长生教的打扮。
糟糕了。长生教的人什么时候进入的客栈?除了目光所及的几十人,他们到底还来了多少?
裴轻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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