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页
沉沉暮色里皎月曳撒,远山配着万家星火起起伏伏在陈景雍的点点眸光之中,轩辕阁内红烛亮艳,明明暗暗的掩映着龙袍上的纹章。
太监大总管刘然隐在画柱的阴影间,正跪伏在地向陈景雍禀告着影卫从大理寺带回来的暗报,“萧寺卿说此生非柳大将军之女不娶,要娶,除非是冥婚。”
轩辕阁凌在京都上空,尽收天玄国都的繁荣于眼底,陈景雍沉了沉眸光,凝着一星子的寒毒,“他当真这样说?”
“影卫传来的消息,怕是假不了。”刘然抬头偷偷觑了眼陈景雍,很快又收敛了目光。
交错的烛光里陈景雍看向远方,静默不语,他目光的尽头邙山连绵,微微星光在群山上明晃起灭。
“圣上,那现在七公主和萧寺卿的婚事该当如何?”问完这话,刘然全身俯在地上,屏住气,心里七上八下。
陈菡枝回宫时没见着自己的父皇陈景雍,只能让刘然代问,以此探探现如今父皇对这桩婚事的态度。
天玄国人人畏惧的七公主,他自是不敢得罪。所以哪怕是要顶着圣怒,刘然也得硬着头皮去问上一句。
“是菡枝让你问的?”陈景雍把玩着掌上玉扳指,朦胧黑夜红烛里瞧不真切怒气。
刘然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叩完头,才敢开口说道,“不敢瞒着圣上,的确是七公主让我问的。”
“那萧慕尘当真这么好,值得朕的宝贝女儿为他花费这般心思,结果他还不领情。”陈景雍冷哼着气,手中的玉扳指被捏的粉碎。
“萧寺卿自是有好处,可萧柳家再有万般好,亦不及圣上的一半,百姓心底还是会念着圣上的好。”刘然惯会承迎趋上,这些取悦圣心的话自然是信手拈来。
陈景雍微微颔首,“你是会说话的,那倒是来说说这妆婚事该当如何!”
见陈景雍怒气消了一半,刘然起了起身,只是里衣裹着汗黏附在后背限制住他大幅度的动作,“奴才觉得这妆婚事是利大于弊的。”
“哦?难不成你觉得这妆婚事可以用来束缚住萧家,束缚住萧慕尘。”陈景雍冷眼看着刘然,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奴才见识短浅,在心底里的确是这样认为。”刘然哈着腰,顺眉顺眼的道。
“朕看未必,那萧慕尘三番五次违逆朕的旨意,难不成一妆婚事就能束缚住他,世人皆道萧柳两家忠心耿耿,不涉党争,可在朕心头,这两家又何尝不是一个党派,处处不顺朕的心意。”陈景雍一股脑的把心里话说个底朝天,才觉得积压的怒气散去大半。
刘然没想到陈景雍居然如此厌恶萧柳两家。
想当初,朝堂动乱,外敌未平,是萧家镇朝野,柳家御敌寇,可如今天下太平,却是要到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地步。
可刘然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萧柳两家会不会如当初的沈家一样给自己使绊子,更何况,凭借萧慕尘在朝堂和江湖两路上的人脉,要是想查到他的身份,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刘然尚在思虑中,陈景雍却已开口说道,“忙了一晚上,你也去歇着吧!这件事明日再说。”
他话语落地,长袖带风扇过最明燃的红烛,烛光袅袅,余下一缕青烟冉冉升起在巍暗的轩辕阁中。
宋舒煜追着温锦云出了大理寺,长街圆月当空,皎皎寒波熠然如水粼于京都寸寸落落的土地之上。
忽然间长街右巷驶出一辆马车停在温锦云身侧。
马车里探出位华服男子,模样清绝,即使是暮夜,也遮不住他一身高贵冷清。
温锦云和男子说了几句话便上了马车,宋舒煜离的远,虽没看到真切,但也猜出了两人关系定是不一般,不然动作也不可能如此亲昵。
宋舒煜抚摸着怀中的荷包,心里涩涩的抽痛,荷包上的针线粗糙,歪歪扭扭的绣着一对鸳鸯。
天玄国古有习俗,倘若女子心悦男子,便可亲手绣上荷包相赠,若是男子心悦女子,便可以美玉相授。
当初宋舒煜初到大理寺,温锦云便连夜绣了个荷包相送,那时宋舒煜觉得此女子太过轻浮,才一眼便谈心悦,读书人讲究娶妻娶贤,她必然不是良配。
于是宋舒煜便拒绝了接受荷包,但不曾想,温锦云居然将荷包一针一线的缝在了他的官服上。
后来,宋舒煜拆下荷包压在了箱底,再后来,他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荷包成了他贴身携带之物。
思绪飘远里,马车拐入巷口,消失在宋舒煜的视线里。
“姐姐,我装的如何”温锦云刚上马车,男子便卸下高贵不可侵犯的伪装。
温锦云不解其意,“装什么”
“在你的小情郎面前装情敌啊!怎么样,是不是装的挺像。”温初凌指了指马车外,剑眉轻挑着。
“温初凌,你少管我的事。”温锦云揪着温初凌的耳朵,气的牙痒痒。
难怪刚刚乍看到他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原本还以为是两年未见他变得成熟许多,为此温锦云心里还倍感欣慰了一会。
温初凌和温锦云并非一母所生,加之温初凌生母是罪臣之女,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连温锦云也是及笄以后才得知这件事。
想到刚刚宋舒煜落寞的身影,温锦云也是于心不忍,她知道宋舒煜心里有她,她也从未想过要去骗他,伤害他。
但同时温锦云明白,宋舒煜虽位至大理寺少卿,可朝堂里真正承认他的人不多,士族和寒门本就不相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宋舒煜对自己避而再避。
温锦云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曾找过宋舒煜,她虽
(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