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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从大长公主府回去,闻溪就病了。
断断续续退不尽的低热,总是一碗药见了效没两个时辰又翻起来,不过三五日人就瘦了一圈,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每餐都是熬成糊糊的肉糜粥,半喂半灌地给填进肚子里。
黎尧每日从燕云营跨越大半个上京城回来,就为了给她喂饭。伺候的丫鬟不敢下重手,一碗粥能洒了大半。
闻溪每次用了那枚珠子里的药丸,都会有点症状,有时是失眠有时是嗜睡,有的是精力亢进,也有发热难退的情况,前后总得半个月才消停。
黎尧对此不算陌生,但仍然忍不住心火暴躁,看人都带三分戾气,唬得营里的小伙子各个躲开他两丈远,也没人敢查问他日日迟到早退的事。
可就在这个档口,魏国公府突然派人到燕云营截住黎尧,让他回府。
来请人的是魏国公夫人从娘家带来的管事,如今国公主院的老管家,黎尧不好失礼顶撞,压着气问:“吴伯,府中可有要事?若不然,我先回别院更衣,再自行回府。”
吴伯只是道:“四公子,夫人的吩咐,请您即刻回府。”
黎尧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他当即想要上马强行离开。
“四公子若是担心别院,就更该回府了。”吴伯道。
黎尧双目一厉:“你敢!”
“四公子,夫人是心疼您的,不想为难您,更不会无故为难别院的人。”吴伯道,“今早夫人还从私库里挑了支老山参,着人送去了别院。老奴出城前别院的小厮来回话,闻姑娘已经醒了。如此,四公子可愿随老奴回府了?”
魏国公府。
黎尧脚步如风带火地冲进了魏国公夫人的正房,黎母正等着他。
“听闻母亲送了东西去别院,还过问了别院的下人。我那里的人暂且得用,母亲打理府上辛苦,就不必替我费神了。”黎尧压着火气,硬邦邦两句话砸到地上。
黎母一见了他便关切着想招呼,谁知忽然被甩了个冷脸,一时也没了好声气:“你这几日,借着魏国公府的名号,传了多少太医去别院看你那个女人,现下倒不许我过问了?你就是把那别院修成个金屋,把她仙女一样供着,她进不了魏国公府的门,外人也不认。你如今倒先为了她与我争执起来,她还不做不了你媳妇,你就忘了娘了?”
黎尧只能否认:“儿子不敢。”
“为娘答应过你,你成了亲后让她入府,会护着她。”黎母叹了口气,“可是阿尧啊,你若娶回来个公主,我这个婆母也没什么用啊。”
黎尧皱眉:“我何时说要娶公主了?”
“还不如公主呢,”黎母看了他一眼,问到,“你是怎么得了柔懿郡主青眼的?”
黎尧脑中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啊?”
“啊什么啊?”黎母急了,“我可告诉你,坊间都传开了,说你与郡主于大长公主寿宴相识,近几日多次约见,已是两情相悦互许终身了!”
黎尧:“……”
他花了好半天才弄明白这流言是从何而起。
寿宴那日,因为闻溪身子不适,黎尧将她送到马车上休息后,他自己也早早寻了借口辞行了,连开席都没等到。谁曾想,在公主府门口遇上了另一位早退的主儿,便是那位郡主。
柔懿郡主徐清猗,乃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熙荣长公主——所生之女,其父是当朝左相徐恒。长公主难产而亡,郡主自小养在太后宫中,比皇后嫡出的公主更金娇玉贵。
她虽然是客,若论起身份,却比老寿星本人还要贵重。
此事明明白白,上京城人人都看在眼里。宣仁大长公主的寿宴,各王府只送了礼过来,人却是一个没到。柔懿郡主的生辰,从前都在宫里由太后操办,太后仙逝后郡主搬出宫,年年端王和太子都会亲自到徐府贺喜。
黎尧在寿宴上早退还需扯个公务的幌子,柔懿郡主却不一样,郡主极少出来应酬,待旁人亦十分冷淡疏离,她肯来露个脸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黎尧自然也不会去冒犯得罪她。碰了面,黎尧问个安,她免了礼,二人擦肩而过,各上了各的马车,半个字的多话都没有。
“母亲,旁人胡乱编排的您也信,我与柔懿郡主也不是在寿宴相识的啊,小时候您带我进宫参加宫宴我就见过她了。至于郡主心悦……”黎尧头疼道,“这又是从何说起,郡主压根不记得我。”
如果说那天在公主府门前非要有个什么氛围,黎尧觉得一定是尴尬。他擎着礼,郡主扫了他好几眼也没认出他是谁,还是她身后的侍女提点了,她才开了尊口。
黎母追问:“那之后呢,好些人都看见了啊,说你与郡主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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