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页
沧陵镇地处西南边陲,山水丰沛,草植茂密。
闻溪上山不到一个时辰,便已采了一背篓的药草。回到自家小院,刚推开木门就差点踩着东西,闻溪轻呼了一声:“二哥,怎么药材都摆在地上?”泥地上铺着草席,几乎晒满了药材,闻溪垫着脚尖才从缝隙里淌了过去。
闻辞在厨房里生火:“今年天太湿了,闷在柜子里怕是要霉坏,趁着日头好,我拿出来晒晒。你也别再往山上去了,下了学就和她们一块儿玩去,药铺里的草药我备得齐。”
闻溪放下东西到厨房帮忙,挽起袖子蹲在木桶边洗菜:“午间在铺子里,我听阿爹说过些日子有齐宛的商队要来呢,到时候就能全卖出去啦。”
“你呀,一个姑娘家成天喜欢钻树林子,弄得灰头土脸的。”闻辞瞧着她身上的粗布短衣,笑道,“等卖了药材,给你换几身鲜亮的裙子,看你还舍不舍得。”
闻溪拎起一把洗涮好的菜叶朝他身上洒水:“二哥还是先给自己换身衣服吧!”
闻辞躲闪着试图还击,兄妹俩笑着闹着,木桶骤然翻倒——
“啪!”
白瓷碎裂的声音清亮脆利,完全不同于木质,仿佛一根细针插入,挑动了一池静水。
闻溪愣了愣,豁然睁开双眼。入目是柔滑的绸缎做帐,梨木床架金丝枕,这不是她家。
床帐外,小丫鬟怯怯地靠过来:“闻姑娘、吵醒姑娘了吗?”
闻溪不答,裹了被子翻身朝里,像是又睡了。
小丫鬟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收拾起地上的碎瓷片。
闻溪听见她出了门,缓缓坐起,撩开床帐看了一眼,才发觉天色已暗,竟又快入夜了。
黎尧此次驻防边关已有半年未归,昨日方才回京。入宫面圣了出来,进门时已然暮色四合,晚膳用到一半他就按捺不住地把她往床上带,折腾到天明方歇。
闻溪此时起身更衣,行动间觉得身子处处酸痛,便心情不爽地将桌上的几个瓷杯全撂到了地上,一时间噼里啪啦不绝于耳。总归壶没了剩着杯子也配不成套了,全碎了省事。
门外侍候的丫头们默不作声地闷头进来打扫,期间都埋着脑袋,没敢偷瞥这位怪脾气的闻姑娘哪怕一眼。
黎尧过来时正看见丫鬟们兜着碎瓷片要扔,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房门被“砰”的一下重重撞开,闻溪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喂了勺粥。
她坐在灯下,穿一身粉缎衣裙,长发未簪散在肩背,像一朵娇柔鲜嫩的花,不经风雨地被罩在金屋中,昏黄的光晕映得那张冷淡的侧脸似乎有了几分温情。
黎尧霎时一阵恍惚。他下意识收敛了自己周身几乎透出血腥味的杀伐之气,掩饰般地低咳了一声,这才步履稳健地走了过去。
黎尧屈指轻轻蹭了下闻溪的脸,温软的触感让他的幻想落到实处,下一瞬便不客气地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
闻溪不耐地皱眉,手肘用力拐了下他的臂膀,却分毫没能挣脱,反而惹得他搂得更紧了些。她全然困在他怀中,黎尧终于露出点笑意,扣住她下巴不算客气地亲了一下嘴唇,这才松开桎梏。
黎尧捉起她两只手腕细看。闻溪抬起手臂随他检查,微微讥讽道:“都是你咬的,看清了吗?”
衣袖随着她抬高的动作稍稍下滑,白净的肌肤上殷红点点,都是他一整夜放纵留下的证据。手腕上除了那道凹凸不平的旧疤,确实未见新伤。
黎尧安了心,凑过去吻她:“乖。”
闻溪别开脸。
亲的地方从嘴变成了耳垂,黎尧也不挑,含住轻咬厮磨了一会儿,直逗得怀里人细微地颤抖才放过她。黎尧看了眼桌上没怎么动过的小菜和半碗粥,暗暗叹了口气,拿起勺子:“还没吃饱是不是,我喂你。”
闻溪眉稍一抖。
黎尧低笑着用勺子轻轻碾过她的唇:“想什么呢宝贝儿,喂你喝粥啊。”喂饱了她自己夜里才有的吃啊。
闻溪坐在这里又不是个木头,自然对他的变化有感觉,瞪都懒得瞪他,只后仰避了避他的勺子。这动作像是在往他怀里缩,黎尧不由得心情大好,当下真歇了旁的心思,正经伺候起她用膳来。
闻溪的身子大损过两回,在外面时日渐衰败,黎尧带她回上京后看了太医都没辙,最后还是托端王殿下的路子请来藏月山庄的燕少主看过,才总算有了起色。
(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