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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鸿看着眼前的周承露沉默许久。
“殿下很容易被人盯上,不如由我的人将小秋送走?”周承露首先奉以微微一笑。
顾知南面容一肃,桑鸿却点点头,似乎是赞同之意。
周承露见他脸色不变,又笑言:“那想必我的到来也在殿下的意料之中?”
“是的,我在等你。”桑鸿缓缓一语石破天惊。
小顺子愣了愣才明白这两句话意味着什么。
没有什么过多的描述,仅这寥寥六字,顾知南也察觉出不一般的信息。他承认自己不够聪明,有时候桑鸿的思量,他确然共情不到。
“殿下有没有想过,我若不来呢?”周承露走近了两步,颇有些戏弄的意味。
桑鸿拳指半握,轻轻叩击桌面发出沉闷的音色,也是淡然道:“我去见你是一样的道理。”
今晚的事的确是意外,但即便没有周承露的主动来访,他也要寻机会与她相见的。只要她是周彦的女儿,便少不了这些各怀心思的来往。
“殿下抬举。”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民女周承露,叩见长平王殿下。”
周承露弯腰手上作礼,作的却不是平常女子问礼姿态。说罢,她又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
这样的行为稍有些无理,却又不免流漏出些豪迈之意。
但这样小小的细节,无疑让桑鸿捕捉到更多的问题。
她坐在一旁目光依旧淡然,嘴角偶然还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道:“可是你就没想过我帮的会是徐嫣姝?”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周承露没有过多的问候,桑鸿也没有什么虚假的寒暄。
“我相信沈花拾她绝对不会主动针对别人,这事必然是徐嫣姝先动的手脚。”桑鸿毫不避讳对沈花拾的信任,又对周承露笑道:“但你既然肯实话实说,这也说明你是个正直的人。”
“便是退一万步来说,你就算颠倒了是非黑白,我也另有对策。小秋既然能做人证,别人自然也能。”
在安都城坊间传闻中,沈花拾的名声还不如徐嫣姝一半的好。但周承露既然肯刚正不阿的站在沈花拾这边,足以说明她继承了周彦的为人与教导。
“其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大公无私,也并非眼见为实。”周承露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早些年我眼睛出现了一些问题,很多东西稍微离得远点就看不清了。所以当时在假山台我其实什么都没看到。”
“那你为什么……”
“殿下,我也有私心。”周承露直白承认。
桑鸿笑着猜测:“是,江安清案子的蹊跷想必你早已知道,或多或少都和徐博梣脱不了关系。既然如此,你怎么会帮着徐博梣的女儿。”
周承露点了点头:“我和殿下是一样的人,有些相信只是因为自己的心,真心也好私心也罢,可没有证据也能毫无保留的相信是多大的信任。”
桑鸿盯着一脸坦然的周承露,有些敬佩。
这时周承露却忽然开口道:“今天的事情只是个巧合,但我相信即便没有今天的事情,殿下也会利用其他的事情来试探我吧。”
“的确是试探。但这并不是我的初衷,毕竟对有些人来说人心是经不起试探的。我所秉承的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周承露,你本不是个平凡的女子。所以我想知道的是,你在京都贵女中会选择哪一方?你,以后会不会伤害她?”
说及此,顾知南轻轻咳嗽示意桑鸿,桑鸿脸色忽然柔和了一些。
周承露闻此,不由得怔了怔。
她从来不曾听说过长平王殿下有任何心悦的女子,何况她帮的那人还是承安王楚世子的未婚妻。
如今看来,怪不得沈花拾落水之事,他花了这样的功夫去救她。
“可殿下您又是如何笃定沈花拾一定会在那个时候落水?”
“我们殿下是绝不会拿沈姑娘当筹码的。”顾知南解释,“我们殿下是去湖边救人时正好看到周姑娘从假山台那边下来,后来又见沈徐两位姑娘吵的不可开交才又赶紧找了几个宫女以备不时之需做人证,小秋就是其中一个。只不过殿下觉得,若是周姑娘能作证肯定是要比几个小宫女作证更有说服力。也是因此,才把周姑娘您牵扯进来了。”
“那周姑娘又为何要信任我?”
“我父亲的遗物中,有一封手书。”她苦笑道,“殿下可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去找长平王。”
“姑娘……”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吵闹之声,唤人前来竟是流萤。
流萤比她主子倒是十分懂礼仪,在此气喘吁吁又似乎紧急关头,还不忘进来后一一问候拜见。
然后听她带来的消息:“小秋死了。”
周承露愕然。
“嘭”的一声,桑鸿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手顺势带倒了桌上的茶壶碎了一地。
……
楚暮没好气道:“让徐嫣姝离沈花拾远一点不行吗,为什么还让徐嫣姝和沈花拾接近。”
徐博梣不敢吭声,引导徐嫣姝去找沈花拾麻烦推她下水的事,他这个做父亲的确实“出了不少的力”。
“千叶,随便找个由头把那个叫小秋的宫女安全送出去,别让她被什么人找到又闹出什么来。”楚暮虽然生气,却还是想帮沈花拾断后。
楚暮又不是傻子,于是早早就把其中干系给捋明白了。沈花拾徐嫣姝吵架还间接的把周承露拉扯进来,若不是有人背后指使,一个小宫女哪来那么大胆子。
不过他也不关心这是谁对周承露的试探,他只想赶紧把这事给盖过去,免得有心人又抓出来什么把柄翻转局面。
徐博梣站在一旁犹犹豫豫,“世子……”
“说。”
“小秋的事已经解决了。”徐博梣苦笑道。
“你办事的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怎么解决的?”桑鸿说完又觉得怪异,“你怎么会主动帮沈花拾,你不帮自己的女儿了?”
徐博梣有些为难,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
但楚暮又瞬间明白是怎么解决的了,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混账!”
楚暮摔了手中的茶杯,不敢大声怒吼只咬牙低语道。他想了太多解决此事的方法,却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是这样解决的。
“是我让他这么干的。”沉沉的夜色外有人推门而入。
一个中年者身穿黑色行衣,进屋后扯下黑色蒙纱,露出半长胡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楚暮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置信的喃喃。
眼前的这个人此时本该驻守在遥远的北境之地,只是如今他竟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偷渡回京,这可是重罪!
是了,眼前的人正是楚暮的父亲。承安王,楚尚问。
“前几日就回来了,只是京中人多眼杂。听闻这几日都要来清平园,故来这见你。”楚尚问语气冷漠庄重。
“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楚尚问又重复刚才的话。
屋内气氛十分凝重,徐博梣擦了擦鬓角的冷汗,此刻他虽松了一口气,但实在是不敢作声。
这对父子的矛盾可不是他能劝解的,他也生怕惹恼他们任何一方。
“我本来也只是想教训一下沈花拾提醒你一下。”楚尚问看了徐博梣一眼,吩咐道:“博梣,你先退下吧。”
徐博梣正求之不得,连连称是落荒而逃。
“嫣姝故意去惹沈花拾是我让博梣的怂恿,那个叫小秋的宫女也是我让杀的……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楚尚问走到楚暮刚才坐过的地方坐下,短短片刻楚暮就处在了劣势。
“你为什么要滥杀无辜?”楚暮痛苦不已道:“那也是活生生的人。”
“你不是要帮沈花拾吗,我帮你解决了小秋,旁人自然找不到把柄了。”
“那沈花拾落水的事呢?”
提及这个名字,楚尚问也不再装了,脸色变得有些阴狠道:“你明知道她会耽误我们多少大事,你还是这般执迷不悟!”
“你就是不肯放过她吗?我不想知道你有多少计划,但是她的事情最起码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一声?”
楚尚问冷笑道:“你是真的听不明白还是假装装糊?我这还是在警告你,你若还是这样,小秋今日焉知不是沈花拾的明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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