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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流 水 无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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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只是上次“江泰轮”上邂逅的那位姑娘。其实,直至昨日之前,他自己都未必清楚那次邂逅对于他今后的人生存在着何等的意义。

        可就在昨天,当金福大哥提及一起办婚礼时,那个姑娘留在他心中的好感,那种一见钟情的心灵撞击,突然如浪花般一下子从心底泛上了心头,他相信自己已经有了答案。即便是一份可能无果的情感!

        从那次“江泰轮”上的邂逅,由她那清新淡雅的气质;到那几句平平淡淡的语言;以及那回眸时略微忧伤的眼神,不知不觉已深深扎根在了他的心房。他第一次体会到当遇见一个一见倾心的女孩是那种心动的感觉。这一切都足以使他为她守候,或许,说不定这就是牛道士所预言的“旅途中的缘份”。

        他挠了挠头皮,懊悔那天,没在被拥挤的人群“冲”到码头出口处时,多等一等,或者回头去找一找她,虽然他也曾用眼扫了一圈,但仅此而已,他清楚的知道,这纯粹是好面子作祟。当时想,要是人家姑娘拒绝你的好意,可见分明是有人在出口处接她,岂不尴尬!可万一没有呢?他为自己曾经的怯懦反省着。

        晚上,夜深人静,杜渐的心仿佛被那心仪的女孩给填满了。床上的他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他竭力回忆着她的模样,脸的轮廓、眼的神韵,然后他坐了起来,铺开画纸,凭借脑海中仅存的印象,蘸起笔墨,勾勒了起来……

        说实在的,他对那张脸,不是记得很清晰,只因为那眼神,如同黑夜中闪亮的星星一样深邃,在看了一眼后,就再没敢盯着人家看,把她画下来,只是为了捕捉当时瞬间的那份美好。

        搁下画笔,左看右看,仔细端详,总觉得不是很满意,似乎那姑娘本人要比这画上好看上一百倍。他一把抓住了捏成一团,扔进了纸箩箱。接着又铺开了纸重新开始——

        就这样接连画了三、四张才勉强觉得及格,直到凌晨才感觉瞌睡虫上身,这才昏沉沉的睡去。

        再说群芳,对晚上去蓝岛咖啡厅约会,提不起半点儿兴趣。甚至心存一丝忐忑。凭心而论,她本意上根本无心去谈恋爱。但双亲的愿望,她十分的理解。望着母亲期盼的目光,她不忍作出回绝的决定。

        晚饭后,她梳理了一下低落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的脸部处在僵硬状态,这也是对男方所持有的最起码的尊重。她甚至期望对方和她一样,对于这次父母的安排,只是顺从,并未认真。否则的话,她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歉疚的。

        当然同时也期望,杜公子是个自己愿意靠近的人。一个值得交往并托付终身的人。考虑片刻后,她换上了干净素雅的旗袍,脸上略施粉黛,顺手跨上随身小包,准备出门。

        这时,有人敲门:“小姐,老爷让你去太太房中一趟。”

        群芳打开房门,见莲花就问:“

        怎么了,是我娘有什么不舒服了么?”

        “哦,太太没事,你去了就知道了。”莲花答道。

        当群芳来到母亲房中,明显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接着她把询问的眼光投向了爸爸。

        他爸给娘掖了掖毯子边角。告诉群芳杜家来电话了,二少爷不小心把脚踝给扭伤了,不便行走,因此约会暂时取消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群芳听了倒有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然而,母亲脸上淡淡的笑容里仿佛透着一丝的遗憾。

        “嗯,爸,娘,别耽心,二少爷脚肯定没事的,”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群芳口气轻松,竭力地安慰着双亲。

        “可是,芳儿,娘怕等不及啊,不把你交到放心的人手里,娘不放心啊!”母亲透着微弱的心气,止不住又咳了几声。

        “娘,是孩儿不孝,总是让你为我担心。你会好起来的,肯定会看到那么一天的。”

        “群芳,你有没有发现你娘最近好多了,也不咳嗽了,说明这病情在一天天好起来啊,芹,你要有信心啊”。霍长青安慰着妻子。

        “嗯,娘,爸说得对,你风寒痊愈后,万不能多操心操劳,只要安心调养,一定会好起来的。”父女俩保持着默契。

        說着,群芳象想起什么来,眼神一下子明亮起来:”娘,我拉琴你听,拉你最喜欢的——思乡曲。爸和娘点着头,相视而笑。

        群芳的琴艺在圈子里早已小有名气,在同学中是令人折服的。在校园,当是首屈一指的首席小提琴手。

        夜,静静的,静的连钟摆的声音都听得如此清晰。

        悠扬的琴声从群芳的心头掠过,如涓涓溪水滑过她的指尖缓缓流淌着……令人遐思……更好似一副良葯,抚慰着群芳她娘柔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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