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下手快，有许多跟着的人沈绫都没见到就已经纷纷被他解决，而简乘神经大条，愣是一点都没反应过来，看着谢辞那张脸笑的春风和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出手如此狠辣。
皇城那位珍夫人手段极高，可她这位弟弟实在不敢恭维。
于是一路到了京城，简乘亮了身份，要带他们二人一同进宫领赏。
沈绫和谢辞早就预料到了这样情况，于是淡淡应下。
“不不，你们这反应也太平静了吧？”简乘难以接受，自己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王公贵族，更何况还是进宫的机会，平常百姓要进宫面圣除了敲申冤的通天鼓根本没有其余途径。
此时也许不应叫他简乘了，应该叫他赫舍里月来，与他的姐姐一样，月字辈排行。
月过，月来，倒是好名字。
不过在中原待久了，简乘倒是更习惯“简乘”这个名字，毕竟赫舍里三个字就能带来许多风波。有人谄媚讨好，有人挖苦陷害，总是落不得好处。
沈绫现在苦恼的正是如何把风声放出去，若是直截了当，未免太过激进，宛转迂回，又怕词难达意。
更何况沈绫是想与朝廷合作的。虽然此前怀笑堂与朝廷的关系绝对算不上融洽，他为许多人办了许多事，触及了朝廷的利益。
不过还有在朝为官的大哥沈观在，估计也会顾及几分面子，不至于当场将他拖下去斩了。
谢辞看着沈绫许久不发一言，知晓他心里在盘算事情，却没想到他是在想着如何与朝廷坦白，外加上一份完美的投名状。
简乘身份贵重，接待的官员不敢怠慢，连同沈绫与谢辞一并好生招待，谢辞为了防止别人认出，还特意缠了一条纱巾蒙上半张脸。
刚过了晌午，便有人传他们进宫。谢辞看不上这宫里死气沉沉，沈绫则是有些紧张，只有简乘是真心欢喜，一心想快些见到他的阿姐。
帝王的名讳唤作殷重明，与先帝重光相应，有光明之意。只可惜先帝登基不过一年便驾崩了，兄终弟及，当今圣上便是如此。他很年轻，手腕却十分老练，只是皇室凋敝，实在人手不足，就算提拔官员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恩准简乘破例进入后宫，单独留下了谢辞与沈绫二人。
“见到皇上还蒙着面，实在是大不敬之举。”旁边的太监看见谢辞，立马捏着嗓子数落。
沈绫跪下行礼，而谢辞只是站着。殷重明摆摆手，“罢了，朕受不起他一拜。”
“您是天下共主”太监还欲再说点什么，帝王一个眼神，他只好闭嘴。谢辞心里笑笑，心想此人还算识趣，不过他戴着纱也能认出，他少涉朝堂事，却不知朝廷竟然如此了解自己。
“你们二人护送使臣来京，也是大功一件，朕不会苛待。如今论功行赏，不知你们二人可有所求？”帝王开口，话音沉稳，虽然年轻，却全然是上位者的姿态了。
意想不到的是，谢辞身为雁门掌教，本该什么都不缺，现下竟然开口求了一样东西。他要见一个人，让殷重明很是惊奇。
因为此人正是自从开国之后，便一直闭关不出的国师白礼。“国师一直闭关，朕也未尝得见，若他愿意出关，倒也无妨，待你的同伴说完，便让秦郁领你去。”
沈绫开口，却是求一段机缘。
“草民愿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分忧。”
此话一出，谢辞初时有些意外，但后来也明白了。沈绫想要的，自始至终便是一个天下太平，无论与自己合作抑或是朝廷都好，但如今看来，与朝廷明显更好。
少年天子，年少有为，名正言顺，荡涤四方。
殷重明听到此话，又看了一眼沈绫的脸，“朕瞧你这张脸，倒是与沈爱卿很像，若是沈爱卿的家里人，想求个官也未尝不可。”
沈绫再次俯身行礼，“草民并非为了求官，只是此事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和盘托出，只求皇上愿意给一次机会。”
殷重明点点头，便让人带沈绫去了御书房，谢辞则前往国师塔。
“怀笑堂。”殷重明嘴角扬起，“朕何尝没有听过沈堂主的大名。以往总觉得怀笑堂与朝廷不对付，但没想到沈堂主竟有此意，朕何乐而不为呢？”
沈绫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答应合作之事，心中自然欣喜，有了朝廷的支持，他的动作才能大些。而柳家私兵之事，如今就能顺理成章地说出。
“私兵？”殷重明听到这两个字，表情瞬间凌厉起来，“朕的时间不多了，此次，必须斩草除根，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