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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可不是不疼,陈阿狗在下面垫着呢。这一屁股坐下来,陈阿狗险些断气。
那个摔出来的人骨瘦如柴,头上飘着稀疏黄毛,扎不成辫子,一口牙里龇外斜,没有哪两颗长在一条线上。他是兆五常家的独苗兆水秀,压根不是什么姑娘,而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伙儿,个子却不及陈阿狗高。
兆水秀拉起陈阿狗,转着圈拍掉他身上的雪泥,边拍边骂:“哪里来的小乞子!我们家不是施粥堂,别说吃粥,喝米汤都是要钱的!”
陈阿狗揉着肋,说:“那二位爷带我来的……”
兆水秀仰脖看到去,正对上阴沨的脸,骂人的话全都噎在他那尖细的嗓子里,腿下一软好险没给阴大人跪下:“沨爷!您怎么来了……我爹他、他他他不在家,我我……”看样子他似乎怕极了阴沨,嘴里颠三倒四的叫唤。
月不开诧异,递眼神问:阴大人什么情况?敢情这家店你熟悉啊?你们都认识?
阴沨眼尾夹了他一下,wink中含着一丝蔑视:我记得我和你说过,1900年前后我来过一趟阳间。
月不开心里传话:“阴大人,你不是说过‘追摄’不能改变过去事件的结局吗?我们直接拉陈阿狗来找兆五常,不会对过去造成影响?”
阴沨说:“当然会有影响,月不开,你所见到的结局,兆五常百年重生、怨魂尸变,被我清除,这是‘果’,而你现在所经历的是‘因’。
“世事有因果,有因,才有果。我没有能力改变历史既定的结局,但,我可以给他们创造一个开始。”
该死的人还是要死,能活下来的人总会活下来,只是陈家最初的这份依托,是阴沨帮忙找的。陈家和兆家这份世缘,是死神牵起来的。
“敢情我们是穿回来种因的,”月不开大为震撼,他现在明白为什么现代看到的小鬼陈阿狗身上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外衣!
那件衣服明明是自己刚刚脱下来,给阿狗穿上保暖的!他无意间的行为竟然达成了一条贯穿百年的因果循环。
“阴大人你的意思是,你在重复自己一百二十多年前做过的事?当年就是你把陈阿狗托给兆老板的,而现在,你只不过是履行每一个平行时空里的自己应该履行的任务?”
阴沨点头,“差不多吧。”
“你,嗐!”月不开口打哀声,“阴大人,照这么说,我当初请你去南横胡同口卤煮火烧店的时候,你就认出兆五常了?”
“差不多吧,”阴沨轻描淡写地传话,“其实要更早一些,我是在看到陈玖珑那张老照片的时候认出的兆五常。
“只是没想到你会拉着我去找他。月侦探,你的行动太直接,咱们两个谁都没做好提前准备,全靠随机应变行事,搞得我很是被动……”
阴沨目光淡然,淡得有些发冷,明明是问责,但他的声音直接传到脑中,像是耳边的悄悄话,月不开被撩拨得心律不齐。
“怪不得你晚上睡得着、睡得香,原来你早想通了!把我一人蒙在鼓里,现在才告诉我?阴沨你……”
“怎么?”
“没怎么,就是太不厚道了,”月不开撸了一把自己脑后的小辫子,别开脸切断视线上的交流。
兆水秀在一旁看那二人眼神交战激烈,脸色变了又变。阴沨转脸问他:“听说你家店里不让进?”
“让!让进!您想进保准让你进!您店里请!”兆水秀一面点头哈腰,一面犹疑地斜了月不开和陈阿狗几眼,显然有所戒备。
“我们是一起的,”阴沨说。
兆水秀立即懂了他的意思,只好招呼三人一起进店,进来之后遮好厚重的门帘,店里一股陈腐的味道散布出去。
阴沨把陈阿狗往前推了推,吩咐兆水秀,“把店里弄暖和些,给他上点能吃的东西。”说罢,阴沨踢了条板凳过来,一扫浮尘,稳稳坐在上面。
这气场没有三米五也有两米八。
不一会兆水秀从后厨端了满满三大碗卤煮,“咱这儿没别的孝敬您了,仿着宫里的做的‘苏造肉’您——”
阴沨摆手打断他,“水秀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见兆水秀服服帖帖地猫过来,阴沨说:“你站直了。”
兆水秀立即拔直腰杆立正站好,收下巴说:“直了,沨爷。”
“你爹去哪儿了?”阴沨问。
兆水秀挺直的腰瞬间塌了下去,“您、您不是说不找我爹么?”
“不找,我就问问,不行?”
“行!您说什么都行!但这……”兆水秀面露难色,偷瞄了月不开好几眼,伏在阴沨耳边小声说:“沨爷,您是我家恩人,您说什么我都干,可有些事当着外人面儿实在不好说……”
阴沨让了半条板凳示意月不开坐下,“不是外人。”
兆水秀傻眼,一双贼溜溜的小眼将月不开翻来覆去看了个遍,“这位之前没见您带在身边啊,他和您——”
“月不开,”阴沨打断他的话。
兆水秀机灵,“哦哦,开爷!原来是开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