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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立即起身透过窗户观察:后院果然没有人看守,现在所有人都在前院的宴席上喝酒,正是逃走的最佳时刻。
我推开窗户,一把提起婚纱的裙摆,从窗户一跃而出。
这里离我藏匿包裹的灌木丛并不远,我用最快的速度脱下婚纱换上了一身便装。
这座宅邸的围栏虽然很高,但却并不是很难攀爬,加上作为军人的她体魄强健,动作灵敏,我几下就轻松地爬了上去。
我小心地跨过围栏顶端的尖刺,从背后向下看去,与地面的距离让我有点害怕,但没有时间可以让我去犹豫,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姿势跳了下去。
堪称完美的落地,我毫发无伤,背着包裹纵情狂奔了起来,越跑越快,尽情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光明的未来仿佛正在前方等待着我。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他一定早已发现我逃走了,一开始我沿着公路前进,一旦发现有车辆驶过就躲进道旁的草丛中,这样担惊受怕地行进,速度太慢,而且极易暴露,实在不是办法。
于是我决定穿越不远处的林区,先抵达林区中最近的城镇获取供给,再继续向东朝边境前进,这样虽然会绕一点路,但却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隐蔽、最不易被猜到的路线。
经过一晚上的连夜赶路,我终于隐隐看见了城镇的轮廓。
按理来讲,在这深山老林的地方城镇的规模应该不会很大,但这个镇子不仅占地面积大,而且还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人进出,他们中的很多都拉着货车,而货物被布蒙住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最奇怪的是,城镇的入口处竟然有两个人把守,想进去的人都要先通过他们的盘问和查验,他们端着枪,却又不像是军人。
直觉告诉我,这个地方一定有问题,而且很危险,但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实在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坚持走到下一个城镇。
就在我犹豫不前的时候,守门的两个人发现了我。
“嘿,那边的!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快过来!”
我裹紧了头巾,无奈地向他们走去。
他们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了有些怀疑的神色。
“你来这是干什么的?摘掉你的头巾,还有你背着的那个包裹也要检查!”
我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又立即冷静了下来,我绝对不能栽在这!忽然,我心生一计,从背后的包里摸出两块宝石,十分狗腿地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块。
“两位大哥,世道这么乱,最近一阵又总是打仗,大家讨生活都不容易,您看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
他们把宝石放在手上颠了颠,又对着阳光照了照,随即喜笑颜开。
其中一个说:“哈哈,还挺懂规矩的嘛,我们又不像政府的人那么死板,既然大家都不容易,就不为难你了,进去吧!”
“谢谢您。”我连连点头,脚底抹油立即开溜。
“等等!”另一个突然叫住了我,我的背上瞬间沁出了冷汗。
“还有什么事吗?”我颤颤巍巍地回过头。
“我看你这样子大概是从有钱人家里偷跑出来的吧?这么一大袋子金银珠宝应该也是打算都换成现钱,沿着面前这条路直走到头,左手边就是一家典当铺。”
“嘻嘻,没错,在那里只要货好就能换到数量很公道的票子,至于要典当什么货,货是怎么来的,没人会管。”
“谢谢谢谢,告辞了。”我急忙转过身大步向前走。
果然如那两个人所说,这个典当铺只看货品,其它的一律不问。我把口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柜台上,老板立马双眼放光,殷勤地请我坐下喝杯茶。
“不必了,我赶时间,尽快报个价吧。”
他拿起计算器一通狂按,我对那些东西值多少钱完全没有概念,看着计算器上的大额数字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对了,我还要那边墙上挂着的地图和指南针。”我指着对面说。
“没问题。”老板满脸堆笑地把钱和东西为我装好,亲自把我送出了门外。
看着他那副笑眯眯的表情,我知道那些东西一定卖亏了,而且还亏了不少,算了,反正有现在这些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很快就在镇子里买齐了所需的东西,饱餐一顿后,我在镇子外不远处的树林里靠着树干休息了一会,并在黄昏时分继续出发。
那之后我一直在山林中穿行,一切都很顺利,没有追兵,也没有遇到什么其它的危险。
三天后,随着海拔逐渐降低,透过茂密的树林已经能隐隐看见下方的公路和偶尔驶过的车辆,我看了看地图,现在所在的位置距两国边境只有不到五公里了,一旦到了边界线,我就会被自己国家的士兵发现,等验明了身份,我就可以回去了。
我的心情激动起来,马上就可以回去,彻底逃离这里的一切了。我这样想着,只觉得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不自觉地跑了起来。
突然,前方闪出两道黑影,我来不及停下,狠狠地撞了上去,随即一个重心不稳向后摔倒在地,手心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刚想要破口大骂,身后响起了一个阴冷的声音:“总算找到了,不愧是你,我差一点就再也追不上了。”
我瞬间如坠冰窟,不会的,一切明明都那么顺利,一定不会是他,我抱着一丝侥幸对自己说。
然而当我回过头去,所有希望在一瞬间都被熄灭了。瘦高的身躯,掩在大衣下的黑色军装,阴冷似鬼的神情,加上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不是他又能是谁?
“跟我回去。”他不急不缓地向我一步步逼近,脚底一下又一下地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尽管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让我深感恐惧,记忆里的不堪仿佛又浮现在眼前,我还是冲他大喊:“绝对不可能,你做梦去吧!”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跟我回去。”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说,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过头,一口咬住了他按在我肩膀上的手。
他吃痛地松开了手,我立马借机站了起来,旁边的黑衣人见状要来抓我,被我一脚飞踢踹中腹部,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
我纵身一跃,脚下一滑,直接从斜坡上滚了下去,衣服破了好几个口子,皮肤也被划出了血,然而我就像感受不到疼痛般,迅速站起身,向前拼命地奔跑。
我绝对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离成功只有咫尺之遥,只要我跑的快些,再快些,我就能永远摆脱他了!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奔跑得更加拼命了。
“小心!”背后响起了他急切的声音。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我看见飞驰而来的车辆,下一秒,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飞到了半空中,随后后背着地,重重地落到了地面上。
鼻腔和喉咙里涌入一股腥咸的气味,我睁不开眼睛,只感觉有温热的液体缓缓地从我的身体中流了起来,并在地面上迅速渗开,沾湿了我的头发和露在外面的皮肤。
在黑暗和刺骨的寒冷中,似乎有谁在喊我的名字,模糊的语句随着意识的消散也尽数破裂瓦解,像是站在舞台上等待戏剧闭幕的演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厚重的幕布在面前落下,光芒早已尽数湮灭,耳畔人声渐稀。
终于,无边的寂静彻底笼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