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页
到了第二日殷离思想着,既已到襄阳,应给水生去信报平安,又想到水生此刻怕是还未到休水,便想着先写了信,日后有机会再去投递,于是下楼来问店小二借了纸笔,铺展在桌上,便在那信件中写了“已到襄阳,切莫挂心”的言语。
这时又想到自己离家已有十来日,想到那方小木屋,还有那后山上窄小的坟,心内不禁有些酸涩,于是又拿了封信纸,提笔写到:
“殷离跪禀:
手书如晤。离家已有半月,此间去程,风霜冻路,多有耽搁,幸遇王二,多受照拂,今已到襄阳。正月十五是为上元节,望母在彼处安好,女近来身体甚是结实,不必挂心,敬盼托梦。
女谨禀。
永嘉二十九年正月十五日”
正写着,却感到身后似乎有人衣物摩擦的琐碎响声,她猛然转过头去,却看见那王二正站在她身后,一副探究的神情,见她猛地转身,便问道:“这是在写什么呢?”
因信上字迹未干,一时间不敢用手去遮,只得俯身用手撑着桌案,试图挡住王二的视线,说道:“你怎么不敲门!走路也没声响!”
王二却笑了,说道:“你见过哪个贼偷东西前还要敲门的?行了,我不看了,你仔细那墨迹未干。”
殷离这才松懈下来,这会儿却看见自己那荷包上沾上了一点墨,她解下来,将那荷包擦了擦,又挂回腰上。
王二一脸嫌弃,说道:“脏了便丢了吧,再买一个便是,你还短这几文钱么?”
殷离小心地吹了吹那信件上未干的墨迹,一边说道:“你有钱,你大方,你拿钱来!”
那王二便嘲笑她道:“真是守财奴!”
殷离懒怠搭理他,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某些破落户可还要向我这守财奴张口伸手呢!”
王二换上一脸殷勤的笑,直说道:“这位爷,今日准备上哪儿吃饭呐?小的听说前面贤集酒店里出了新菜品,那太白鱼头可是专程从苏州进奉而来,方才才到的,可新鲜了!”
殷离一面收拾起信件,一面对他说道:“不必去那贤集酒店了,我带你去尝尝那八宝珍珠翡翠白玉汤、凤凰蛋、神仙富贵饼如何?”
王二这方是笑开了花,连连说道:“好,好,好!”
他正要兴冲冲地走出客栈门,殷离却转身坐在那客栈堂食处,喊了店小二道:“小二,给我来一道白菜豆腐汤,两个土鸡蛋,两个蒸饼!”
二人吃完后,殷离看到外面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便有意去逛逛街市。
原来这日正是灯节,东市热闹非凡,一出门便是一派喧嚣之景,河边还有众人在燃灯供佛,那酒楼以及摊车上、竹棚上,都张上了灯烛,一时间亮白如昼,对河边还搭起了台子,上有着歌舞服的伎女在随鼓乐翩然起舞,想是哪家的公子所张罗来助兴节日。
远处开来一辆马车,坠有朱丝络网,垂遮着的帷幔绣着精致的红梅,风袭来卷起遮帘,如瀑布的乌发却无法满足周围欲窥芳容的蠢动心态,河边还有许多顽童在施放花炮,看着爆竹哔哔啵啵地捂耳欢跳。
殷离看到不远处有人头攒动,起了兴致,拉了王二就要径自往那处走,王二还在东张西望找着小摊,就被身边人拽向一处。
原来这一处正设置了灯谜和影灯,殷离直被那影灯迷了眼,看着那灯笼后的剪纸影,好奇不已,她转头正要叫王二也来观赏,却发现身边人已不在,想着大抵是人潮冲散了。
她将这竹棚上罗列的所有影灯都看了遍,还猜想着各个对应的都是哪个话本故事。
正贪看间,便听身边一阵欢笑,侧头看去,是三个华衣女子,看来与自己差不多年纪,身边都分别带着女侍。
她注意到其中一个面目清丽,身姿出众,左拥右簇的,举手投足间也带有一股优雅姿态,左边的一个稍胖身躯,右边的一个则又过瘦,眉间还点上了梅花状的花钿。
殷离兀自看着影灯,一双耳朵却在听着她们谈话,只听那个稍胖一点的向那美丽女子道:“鹤仪,我听爹爹说下月你就要入泮国子监了,可是真否?”
那名唤鹤仪的女子微顿了首,含笑道:“我才疏学浅,承蒙天师关照了。”
另一个瘦的女子便响起羡艳之声:“姐姐真是谦逊了,若说你才识浅陋,我们这等的可不是粗笨村人了!这襄阳城可寻不出能与你争第二的!”
那鹤仪方要反驳,又听那微胖女子调笑道:“听说此次国子监入学的还有三皇子和五皇子,鹤仪,你可要好好帮我们瞧瞧那两位皇子的英姿呀!”
“不过……”言语转折间,她又带着打趣的笑凑近鹤仪的耳朵,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尽收入耳:“凭薛姐姐这容色,或许还能赢得皇子青睐呢!”
说罢就是一片娇笑声,鹤仪却端正了态度,言语间还有几分严肃:“国子监天师与各博士学识渊博,鹤仪能有此求学机会,自一心向学,潜心修炼,其余诸人,不过同门学友而已。”
那两人看了她如此,那一个调笑的用手捏了嘴,一边道:“姐姐倒有如此胸怀,如此听来,我可是小人心度君子腹了,真是蠢顿如斯!”说罢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那鹤仪捡了一块谜牌,身边两个都凑来了要看,只听她念出那谜面:“春去也,花落无言。”
另一个瘦的就抢了那木牌,嘴里嘀咕着:“打一字,这作何解?”
那调笑的微胖
(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