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那头风光无限，韩丹林这头的日子却不好过。
一到公司，她就被王秋成叫到办公室里训斥了半个多小时，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
“韩丹林，你怎么回事？泰和你不是很有把握的吗？”
“现在搞成这样，李董、郑董大有文章好做了。本来他们就穿一条裤子，一直想提拔蔡成飞，现在有理由了！”
“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丹林被训得头晕脑胀，可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昨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差不多想通了。
张远说得没错，技不如人就要甘拜下风。归根结底，是她格局不够、能力不足，以往的成绩，全靠同行衬托。
还是要能接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开标的会场，情绪激动，难听的话说就说了。
但回过头来看，张远确实不算抢标，人家正正经经参与了竞标，甚至帮她和秦瑞扬完善了成果，是她缺心眼。
哪个维度她都不占上风，这叫她怎么辩解？
韩丹林低头：“有一家更强的公司出来抢生意”。
王秋成的眉毛立即皱了起来：“你不是了解过么？就三家报名，哪来的更强的公司？”
韩丹林继续低着头：“可能他们踩着截止日期报的名吧也可能是他们有别的关系，没有对外透露。”
王秋成问：“什么公司？叫什么名字？上海的吗？”
韩丹林道：“不是，北京的，叫京建。”
王秋成思考了一阵，“干嘛，北京生意不好做，来上海抢生意啊？京建我有认识的人，回头我问问。”
韩丹林没说话。
沉默了片刻，王秋成又问她：
“你给董事会立了军令状的，你怎么说？泰和的方案是秦瑞扬做的吧，这次失利是不是他的原因为主？如果是的话，我好处理。”
又来了，upi惯用的操作，就是弃卒保车。
韩丹林深吸了一口气：“不是。他只是落实我的想法，是我缺少历练，经验不足。”
有了苏州河的事在前，王秋成早就预想道是这个答复，便懒得再看她，摆了摆手让她出去。
韩丹林回了自己办公室，站在窗前搅咖啡。
事已至此，她居然有些看开了。
于张远，她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再修炼就是。于秦瑞扬，如果她走了能给他腾个位置，倒也无妨，只可惜李董、郑董未必能让他们如愿。
于upi，她万分不舍，但也无可奈何。但是乐观点想，以她的履历，换个平台，她也能满血复活。
但对王秋成，她是真的愧疚。
那些年明珠蒙尘，她几乎心灰意冷，是王秋成赏识她、培养她，对她委以重任，甚至力推她当上这个技术总监。她在upi，甚至在上海的一切荣光，都与王秋成密不可分。
想到泰和，她有些灰心。
三年前在苏州河竞标，她的团队已经失败过一次，如今是第二次重大失败。或许她真的能力不足、不配其位？当年在学校少用的功，似乎都来找她讨债了。
手机震了，王秋成发来消息：“跟几位董事通过电话，先铺垫过了，关于你的处理，等董事开会决定”。
韩丹林叹了口气。
是她丢了王秋成的面子，丢了upi的利益，应该卧薪尝胆，应该凭upi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