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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巨树蔚然如云,草丛葳蕤,山间漂散着清冷的绿霭。
下山的路果然好走,随着一处冷泉幽涧下行,不一会儿就到了山脚,眼看就要出山。
三人摇身一变,都成了人身。
这是白妙第一次见大蛇弦祀的完整人形,纵使有宗昱珠玉在前,她还是不由得被惊艳到呼吸一滞。
那双绿眸幽瞳自不必说,更引人注目的是那身冷白色肌肤,甚至能隐隐看见皮下的青色血管,身形极为高大,瘦削而不单薄,朱红色长袍显得妖异而风流,紧抿的薄唇却透露出其人的不近人情。
即使此刻鼻青脸肿,顶着如被打翻了油彩铺子的一张脸,也丝毫不减其艳色。
发现白妙朝着自己傻看,弦祀擦了擦青紫的嘴角,不提防伤口一扯,又裂开了,倒抽口凉气,好死不死地继续勾唇调笑,“一直这么盯着我,是发现我比他好看了?”
手指指向的那人,正是一身黑袍金色额饰的宗昱。
宗昱闻言也不恼,继续不动声色地赶路。
倒是白妙架不住心虚,往宗昱旁边靠了靠,眼神飘忽,“哪……哪有!”
弦祀一拍手,“切,不敢认就算了,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
白妙刚要张嘴反击,忽然自山的隘口处跳出一伙人,褐衣短打,形容潦草,高大野莽,个个背上扛着长|枪短刀,队伍最后还抬着一顶花轿,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三个。
“今儿运气不错,刚得了个压寨夫人,又能干票大的!”后排的一个粗髯蓬发的刀疤脸一笑,鼻边横肉晃了三晃,众匪皆放声得意狂笑。
最前面的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小个子跳起来,哇呀大喊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白妙一看,傻眼了,遇上真强盗了!
自己这什么命啊,无缘无故变成了个兔子,先遇虎,再遇蛇,好不容易前脚刚逃出深山,后脚又遇上强盗。
她简直欲哭无泪。
“对面的两个小白脸听着,交出钱财不杀!”
听见自己被忽视,白妙心里第一次有点庆幸,庆幸过后就是纳闷,这伙人哪看出他们有钱的,这里三个人,两个都是光杆司令,把这两人一起捣进罐子里,来回捶上三百回,都砸不出半个子儿。
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离开前,曾在那盛满宝藏的山洞里,偷偷掐了几把碎银和宝石,就塞在腰间的布兜里。
眼下还在。
就是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叫谁小白脸呢!”弦祀先发作了。
对面带头的那个黑脸络腮胡的大个子男人瞪眼,面露不屑,冷笑道:“爷爷叫的就是你!”
弦祀忽然笑了,笑得有点满足,笑过,又指着一旁的宗昱,问:“比之这个人如何,谁更白?”
众强盗闻言,一时没察觉有哪地方不对,越过最矮的白妙,视线来回在左右两人身上逡巡,其中有个年龄小的,嘴最快,“那还是你白!”
弦祀拍掌大笑,“说得好!再多夸两句!”
白妙:“……”
宗昱:“……”
众强盗:“……”
带头大哥狠狠一瞪,眼珠子窜出来,凶相毕露,残戾地舔了舔嘴唇,“玩儿我们兄弟呢是吧!”
“不是,真心发问。”弦祀一脸真情实感。
强盗头子被拂了面子,怒从心头起,刀锋一亮,“你不是爱比吗,不如比比你俩谁先下黄泉!”
弦祀微微一笑,随手在道旁摘朵花,轻轻一吹,花瓣随风飘散,眼尾寒芒毕射,“我猜是你们!”
话音未落,蛇身乍现,疾如飞箭,一口獠牙直直刺到众匪面前,霎时吓倒一大片,仅剩的那两个也尿了裤子。
少顷,传来一股臊味儿。
宗昱嫌弃地将白妙往旁的干净地方扯了扯,顺手抬起大掌捂在她眼前。
弦祀几下便将两个尿裤子的胆小之徒用尾巴卷起,扔下山坡,不忘咒骂:“丢人玩意儿!”
其他人见状,纷纷拜倒在地上,争先恐后地叩头求饶,好几个都磕出了血,场面一度十分惨烈。
弦祀淡定地欣赏了少顷,又变回那风流倜傥的人形,盯着自己寸长的指甲尖,笑得十分邪恶,“这就没意思了。”这算怎么回事,他还没过瘾呢!
昨天过天堑时,被死老虎给阴了一把,破了相不说,积了一肚子气,到现在都没地儿撒,正好有一群出气筒送上门来,谁知道这么不抗揍……
这是弦祀蛇生第一次下凡间,他算是发现了,人类,不行!
“对不起,吓到你了。”弦祀转身走向白妙,样子活像电影里装完逼回来在女主角面前卖弄体贴的男角色。
白妙呆在原地,看了旁边的宗昱一眼,笑得十足乖巧,“那倒没有,宗昱捂着我的眼睛呢。”
弦祀眼神转凉,狠狠看向宗昱,恼恨他挡住自己出风头的场面。
宗昱知道他意思,挑眉,音调冷清,“把这些凡人让给你一人出气,还不够吗?”要是他插手,还有这条蛇出风头的机会?
“让?”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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