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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胜利皱起眉头，“羊太占地方，这么多家里肯定养不下，养殖厂那安排的羊舍房也没法住这么挤吧。”
夏雨点点头。
一百多头肯定能塞下，但真就是塞。
正常一间舍房合理分配的数量是二十头左右。
“所以才来请大队长帮个忙，看队里有哪块地闲着。”
“没有！”贺胜利想也不想就拒绝，“别想着再改地了。”
“想什么呢，就是租用，不改，养适合放羊，我想咱们大队周遭空闲得地方圈一块下来，让羊自己跑着吃草。”
贺胜利心动，“能行吗？”
“能，那羊羔和我家一个品种，我奶平常就栓到后山去让它们自己吃。”
到了晚上再赶一块睡觉，甚至都能放山上睡，反正天热起来，不怕冻着。
藏山大队的住房是一层层往上建的，整体看起来像个c，缺口被山道给拦住，中间那块的树林正好方便圈起来。
这是她多次晨跑得出的地形图。
想到她就把主意跟大队长说了，大队长犹豫再三，“羊要养满时间才能卖，夏天能养外面，过冬咋办？”
“只说它们占地方，可一家养个两三头还是没问题的。”
要说他们这却宅基地，偏偏老祖宗落户的时候又极其大方，家家户户都圈了一两百平，大院子收拾收拾完全没问题。
“要是答应，我明天就让人送来了。”
“我想了想，还是不行，算了吧。”
没拿到地，夏雨也不失望，“那行。”
她继续朝家小跑，路上顺便补了十八头山羊养在舍房内，不分给农户。
等回到家，烟囱里还在冒着炊烟。
夏雨正要进院，余光瞧见隔壁抱着书的袁冶。
“？”
沈明玉这时从厨房出来，瞧见她递出碗，“快吃，吃完就要开始复习，袁冶一大早就来了。”
“这也太早了。”
夏雨拿着空碗，自己乘了碗杂米粥，单手端着，另外空出的手从馍篮子里拿个窝窝头。
院子里的小桌上，碟子里捞的泡辣椒和酸萝卜条已经切碎，边上大海碗里装满了白煮蛋。
夏雨刚靠近，奶奶就剥好一个鸡蛋递过来，不忘冲沈明玉说：“你也是能折腾，你在家好好教雨不就好了，还掺个男的。”
沈明玉皱起眉头，顾忌隔壁压低声音，“妈，话不能这么说，三人行必有我师……”
“哎呦喂，别以为你娘没正经上过学，小时候千字文，论语也是读过的。”
“那你为什么还阻止？”
“我怕你俩拖我雨的后腿。”
“？”
“你俩自己数数，光高考就多少次了，你还好成绩一年比一年高，那个知青呢。”
“……”
沈明玉沉默。
王金香继续剥鸡蛋，“你们年轻人有时候得信命，雨，再吃一个。”
夏雨瞧见婆婆难看的脸色，默不作声地接过鸡蛋，冲奶奶笑的灿烂，扭头就把鸡蛋黄喂给妮儿，自己吞下蛋白。
李香秀说：“二婶，要我说你也别考了，你那高中学历进养殖厂帮妹儿多好，反正也考不上。”
“谁说我考不上！”
沈明玉被刺激到，看向夏雨的眼神带着不善，“我不会进养殖厂，也不会放弃高考。”
受无妄之灾的夏雨：“……”
李香秀那撇撇嘴，“你冲妹儿吼啥，不是你自己没本事没考上的，还想怨人家。”
安静吃饭的麦建军皱起眉头，胳膊碰了碰媳妇，希望她拦一拦儿媳妇。
再咋说老二媳妇是长辈。
哪知道周桂琴挪了挪胳膊，装作不知道。
麦建军盯着周桂琴又多看两眼，最后只能自己开口。
“大秀，别说了，你二婶爱学习是好事。”他在坐牢的时候，还有人固定时间来给他们念主席语录呢。
学习好！
要说麦建军出来后，知道家里变化这么多，只有全家齐心供向红这件事最赞同。
他觉得这是正道。
李香秀却不这么想，还想嘟囔，余光憋见夏雨朝她看过来。
想到刚刚沈明玉瞪夏雨那一眼，还是闭上了嘴。
她能逞痛快，可夏雨是沈明玉的儿媳妇，躲不掉。
“我吃好了，今天我看店。”李香秀冲郭月霞说。
一顿饭吃的好几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夏雨在饭后抬脚跟着婆婆朝隔壁去。
刚出远门，走前头的婆婆就停下脚步，她一个刹车没刹住，撞了上去。
“妈？”
沈明玉转身，一脸严肃，“夏雨，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和袁冶在做无用功？”
“为什么？”夏雨有点懵。
“家里你和大秀的关系很好，我想知道你们态度是不是一样的。”
有话怎么说的，志同道合。
像她和袁冶。
那大秀和夏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