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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问完，语带遗憾地开口，“原本还想着饲料厂答应条件后，你们拼着买点，到时候厂里再发一批福利，将将够了，谁知道没成，以后我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真不再多买点？”
还在算的马春花立马抬起头，“啥意思？”
厂里要给福利？！
夏雨连忙停嘴，“没成的事就不说了，总归你们厂长不同意，让你们惦记多烧心。”
“不是啊！”马春花顾不上再算糖，“我家男人跟厂长一起去南方跑业务去了，根本不在厂里。”
“没在？”这和夏雨想的不一样，“那刚刚罗科长说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她指了指早就没有人影的巷子。
马春花板着脸想了想，“厂里本来就俩领导，厂长不在那肯定是姓张的拍板，张嘴就是厂里没钱。”
“可我也没要钱，我本意是想拿饲料换。”夏雨留个心眼，没说太细。
这下子在场的妇人都支棱起来。
饲料厂什么最多？饲料啊！
“你说的真的！”
“那要是饲料为啥不同意？发不了工资现在连福利都想扣。”
“去年那么苦，咱们厂还一人两把挂面，今年总不能一点东西不见。”
“找厂长说，肯定又是姓张的看不得咱们好。”
现场闹哄一点，拉着夏雨七嘴八舌地问，她捡着能说的说两个大概，话里话外都是员工得好处，没订单的情况下，饲料给谁做不是做？
给别人做工资拿不到，不如得点糖。
于是，大家笑呵呵地放下手中的糖，不约而同地告别。
离开的时候都不忘交头接耳，连带脚下步伐都快几分。
等冯大娘带着熟悉的几个人，紧赶慢赶的到来，以为被抢购一空的麦芽糖还满满当当。
冯大娘有点奇怪，却还是说着好话，“大家排队来，这剩的最后一篓子专门留给咱们的，都有。”
都是熟人，正赶上年关发福利，新盆新桶正堆着，大家痛快地换了不少。
还是按照出厂价换的卖家，没一会那一篓子就被人分空，留下一地搪瓷品。
冯大娘挥手告别邻居，留下帮夏雨搭把手收拾，幸好她回去的时候专门装了网兜，俩人按照尺寸分好，也整整四大摞。
两摞搪瓷盆，一摞尿缸，剩下是专门跟冯大娘提过的半截水桶，这次搪瓷缸子倒是不少，篮圈白底的，黄皮印花的，满满装了一背篓。
东西多了，搬起来就费劲。
冯大娘也担忧，“这么多东西就你一个人怎么弄？早知道刚刚让回去的人帮忙借个三轮车去。”
“大娘等等我。”
夏雨让冯大娘帮忙看一下，一个人转身找到饲料厂的家属院，正巧之前见过的几个人正带着没去的好些人凑一圈，狭窄的屋门口都挤不下人。
她扬了扬声才被人注意到，说是借架车或者三轮把糖筐送去县门口能租骡车的那。
也没空着手，剩下最后半包碎糖当谢礼送了出去，顺利借到了一辆手刹三轮。
三轮是马春花家的，她也跟着一起去帮忙，一方面为了看车，另一方面也是她们这些人讨论完之后，想再多了解点。
心思全在自己的事情上，倒是没怎么注意，除了之前装糖的那个背筐外，还有几网搪瓷品。
她认识冯大娘，误以为俩人拼的车，还念叨了一句，“早说你跟大娘认识，也有时间请家去坐坐。”
冯大娘笑笑，帮着骑车的夏雨应承，顺带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莫名的，马春花心就有底了。
她不认识夏雨，不知道是哪个公社哪个生产队的人，可她认识冯大娘。
年轻时候就是搪瓷厂的一枝花，那时候搪瓷厂还背靠着军工厂，威风到不行，她家的男人又争气，在前前后后的各厂家属里头都脸熟。
就算这些年搪瓷厂顺应改革后慢慢没落，那家大业大也不是他们饲料厂能比的。
骑到半路，马春花就看出来小年轻体力不行，跳下车把人赶后头去，说话也亲几分。
等把人送到骡车那，临走带着冯大娘离开时还不忘说：“你放心，等厂长回来我第一时间就把事给你报上去。”
……
夏雨看了看天，没再等回去的车。
当场租了辆骡车，让赶车的人帮忙看下东西，跑到隔壁的包子摊上买了几个大肉包子，她中午饭没赶上，这会闲下来才感觉胃饿得疼。
坐在车上，骡子哒哒哒地马蹄声中，夏雨将外套领子竖起来护头上，整个人缩衣服下面小口啃着抱着，即便这样，蹄子扬起的灰尘也不可避免地落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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