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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了七日,你便有七日没好好练功。”
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中气十足,听来便觉得十分安全可靠。两人双双回头去看来人。
那男孩看上去比程亦大不了几岁,也是一袭黑衣,但因为身材比程亦更健壮挺拔些,同样的衣服在他身上更能体现出肌肉的线条。
头发规规矩矩、服服帖帖地梳好,没有一丝凌乱,面部棱角分明,眉眼间尽是英气和正义感,嘴唇略薄了些,透露出些许冷淡感和刻薄,但鼻翼恰到好处的肉感又能刚好中和掉这种疏远感,略微透露出的憨厚与忠实气息让人忍不住去信任。
“哎呀,师兄,小师妹初来王府,处处都不熟悉,我这不是得多陪陪她嘛,当年我刚来的时候是你带领我,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也可以学着做个好师兄了嘛。”
程亦像只小狗一样跑过去跳挂在邹子恒的身上,邹子恒无奈地别过脸去,浓密的眉毛扭在一起,以此来强烈表达他的不情愿。
他一只手托着突如其来压在身上的重量,另一只手轻轻揉乱程亦的头发并往外推,沉声道,
“你这幅样子让师父看到,又该说你不成体统了。”
程亦委屈巴巴地再从他身上跳下来,拨弄几下自己的头发。
“先别急着论师兄师妹,那天师父只是为了救她随口扯出个谎,自打她回府,凡是问到有关于她自己的事情便一概闭口不谈,如今连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都未可知,最终是去是留还是由师父定夺吧。”
邹子恒表面上是在埋怨程亦逾矩,但字句里藏着的都是对那个女孩的责怪。
女孩聪慧,听出了邹子恒对自己的敌意和不满,也感受到周围逐渐凝固的尴尬气氛。
她不想让程亦为难,于是就微微欠身行了个礼后便走开了。
面对这位无条件给予自己信任并为了自己撒谎的救命恩人,她何尝不想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向顾琰,向全府上下介绍自己,可是她连普通平凡的家庭都没有,她张口又该说些什么呢?
要强心极强的她说不出口自己的经历,她该怎么说自己本应美好的家被染上赌瘾的父亲毁掉,她该怎么说自己被卖到青楼后奋力逃出虎口,她该怎么说自己每夜都心惊胆战害怕未知的明天,她不想说,所以只有无尽的沉默。
只是这样下去并不是长久之计,她很喜欢程亦,对邹子恒也讨厌不起来,但是她不属于这里,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比流落街头好到哪里去。
是该道别了。
女孩这样想着,凭着程亦带自己走过的记忆,往顾琰的书房摸索过去。
(书房)
“我府里可是都传遍了,说端翎王难得风流,藏了个倾国倾城的小徒弟,这事儿你可得妥善处理啊。”
说话的男子身着一袭暗水绿方格兽纹锦青衣衫,双腿随意地盘坐于席上,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习武之人方有的硬朗之气,但举手投足叫透露出的良好教养又压制住了习武之人惯有的莽夫之感,这两种气质放在他身上多了些倜傥风流的意味。
他单手端起面前的云霜玉瓷杯,低头吹了吹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轻呷两口,眼神却饶有兴味地瞥向一旁的顾琰。
顾琰手里转着那对云霜玉瓷杯的另外一支,氤氲的茶香萦绕在翘挺的鼻尖上,他听出对方语气里的戏谑和打趣,轻轻晃了晃脑袋,薄唇微启道,
“这茶可是今年雨后的第一茬峨蕊,加之用去年初雪时收集的雪水浸泡,在别处可尝不到此滋味,你仔细着点品,别烫到嘴。”
卫景南感受到语气里的阴冷意味,便干笑两声,正了正衣襟,
“你让我去查清楚她的身世,我写好以后让人把帛书送你府上了,你看过了?”
“嗯。”顾琰淡淡道。
“这姑娘也是个可怜人,本来家境还算殷实,怎奈其父染上赌瘾,如今母亲病死塌上,父亲也用命去还了债,家中也无兄弟姐妹与其作伴,远近的亲戚听闻她父亲如此早就断了联系了,这世上真真是只剩她一人孤零零一个了。”
卫景南叹了叹气,语气里有不加修饰的惋惜和同情。
书房正对着的是一片园子,四季都由顾琰亲自打理,根据节气的不同,时时都有不同的韵味,可见到雨打芭蕉、霜落秋菊、傲梅凌雪等别致景色,更别提夏日百花盛开时的娇艳美景了。
此时正是初春,天气转暖,园子里的樱花开的正好,方是绯里透粉,粉里藏白的绝妙颜色。书房的大门敞开着,方便席上的两人能刚好看到园子里的景致。
顾琰放下玉瓷杯,从身侧抽出一卷书来,换了个姿势,一手支在膝上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握住竹制的卷轴,低眼即可阅书,抬眉便可赏樱。
视线里突然闯入一个女孩,她迈着些许迷茫的步伐走进园子里,几片不听话的花瓣乘风落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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