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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向来温柔的妈妈差点让她睡家门口。
小梨花歇了心思,傲娇说:“我不问了。”
问了也没用,如果和温柔妈妈吵架,那爸爸肯定第一个哄妈妈。
傅斯朗问:“明天我开始放假,你想去哪?”
周末就启程回国,驻使馆给他提前两天放假。
季暖计划好了,“明天一块陪小梨花去一趟幼稚园,和班里同学告个别。”
小梨花问:“妈妈,为什么要告别?”
季暖换了种孩子能听懂的话,“我们要搬到去太奶奶家那边了,和小梨花的幼稚园有些远,所以要换个地方上学。”
小梨花单纯说:“可以不换吗?”
季暖:“要是不换,以后上学很容易迟到的。”
小梨花浅浅的眉毛皱到一起,“小梨花不想和爱酱她们分开。”
傅斯朗了当说:“如果你可以和你妈妈分开,你可以继续留在日本念书。”
小梨花苦着脸,用小拳头砸他,“我不要!”
她要妈妈,绝对不分开。
季暖:“你就不能耐心和她解释?”
下到颠簸的楼梯,他护紧女儿,不在意说:“这位小姐擅长得寸进尺,好声相劝也没什么用。”
季暖嗔他一眼。
有他这么说自己女儿的?
晚上哄小梨花睡下,傅斯朗替她捏好被角。
已经两岁的小梨花五官逐渐长开,精致可爱,像极了季暖。
似乎养了一个小季暖,但她更乖戾,也更令人头疼。
合上房门,坐在窗台榻榻米上的季暖点上香薰,晃着手里的冰果酒,问他:“睡前要不要喝两杯?”
傅斯朗笑说:“好。”
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季暖给他倒满一整个杯子,正经说:“要喝完,不能剩。”
傅斯朗把脸上的眼镜脱下,放在木桌上,“好。”
说完,拿起来喝了半杯。
季暖盯着他喉结滚动,捏着眼镜脚上的链子,故意叹气说:“斯朗哥你才多大啊,就老花眼了。”
傅斯朗斜她一眼,“话可别乱说。”
季暖整理好固定眼镜的银质细链子,“你也注意一下,以前不近视,倒是这一年度数加深了。”
他没接她的话,说起了年龄,“我今年都三十四了,我们小孩才二十八,以后走在你前面……”
季暖快速说:“要是走在我前面呢,我就带着小梨花改嫁,找个比我年轻的,一定不会走在我前面。”
傅斯朗脸黑,幽幽吐出两个字:“你敢。”
季暖娇笑,下巴搭在曲起的膝盖上,语气温柔:“我敢。”
“所以——”
“斯朗哥,好好生活,多陪我久一点吧。”
对上她潋滟双眸,傅斯朗低笑,“嗯。”
他也想多陪她几年。
“突然回头一看,我们竟然认识快十年了。”季暖伸手握住他搁在桌子上的大掌,“似乎认识你就在昨天。”
环顾一圈屋子,心窝舒软:“而现在我们有了家,有了小梨花。”
人生因他的到来,变得丰富了。
傅斯朗兴致盎然,起身去书房,三分钟后看到他单手拿着吉他出来,坐回原位问她:“想听什么?”
季暖思索片刻,“还是那首。”
傅斯朗:“《单相思》?”
季暖:“嗯。”
这首歌是她上日语班一次班级表演学的歌曲,是盛源给她推荐的,刚看歌词她就彻底喜欢上了。
虽然很难,但她也刻苦学了半个月。
此刻,她更想听傅斯朗唱。
她学的时候没少请教他,所以不需要调出歌谱,调试完音准,修长的五指浅弹了一个和弦。
季暖捧着脸,目光炯炯,期待地看着他。
熟悉的调子响起,他的嗓音低哑诱人,比起演唱,更像是一次诉说。
早已对歌词熟记于心,季暖无声地合唱。
「高山或低谷我都会全心全意地爱你
不需要你有多特别多完美
只是希望你
让我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随着年岁的增长,对你的感情有增无减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她很喜欢这首歌。
第一次听的时候以为是真的在说暗恋,毕竟名字也打着单相思。
后来,逐渐地品出另一种感觉。
比起暗恋,更像是陪伴着深爱的他走过光阴,聊起他们的曾经,可以问上一句——
「亲爱的,梦想成真了吗?」
也可以说上那一句。
「亲爱的,我爱你」
昏暗的客厅里火苗跳动,忽明忽暗里,他是比柔光更温柔的存在。
她想,爱他的这份心。
有增无减。
不过多少年,他依旧是她心中那个午后碰到的男人。
泛甜的阳光,干净的体恤。
以及,大胆又直白的注视。
琴音落下,他抬眸看她。
季暖浅笑:“傅斯朗,明天我们去目黑川吧。”
她想在离开日本的这个春天,和他一起看场樱花。
傅斯朗一顿,随后笑笑说:“好。”
再一起去遇一场春。
次卧的门扭动声传来,小梨花出现,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娇气说:“爸爸你为什么不睡在梨花旁边。”
傅斯朗放下琴,走过去抱起她,给她拍背,“怎么醒了。”
小梨花抱着他脖子,蹭了蹭:“梦到你和妈妈走了,梨花怎么叫你们都不回头。”
“小傻瓜。”季暖接过女儿,抱睡在怀里,用湿纸巾给她擦掉生理泪水,“爸爸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
小梨花小手拽紧季暖的睡衣,困得打了个哈欠,懒声回:“妈妈今晚和梨花睡好不好。”
季暖拍着她的背说好。
傅斯朗拿过电视柜上的拍立得,没忍住,拍了张照片。
闪光灯吓到季暖,嗔怪说:“吓到孩子了。”
傅斯朗走近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你放心,她睡眠质量好得很。”
季暖伸手:“给我看。”
傅斯朗和她交换,给她照片,把女儿抱过来。
季暖端详着这张照片。
她抱着女儿窝在榻榻米里,孩子酣睡正甜,她不自觉地唇角上扬。
这——
可能就是幸福的具象化吧。
“放到相册里吧。”季暖递给他。
从怀上小梨花,傅斯朗就用照片记录下很多个瞬间。
想作为小梨花长大后的礼物送给她。
让她知道,在她记忆不算特别清晰的这段岁月里,爸爸妈妈多爱她。
傅斯朗拿过相册,放到透明保护膜里,拿笔在旁边写下一段话。
「傅嘉月,两岁零一个月
我们喝了一杯,她让我给她唱了《单相思》
还决定明天一起去目黑川看樱花
今天,我还是最喜欢那句歌词
亲爱的,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季暖看到后低声笑了笑:“所以实现了吗?”
傅斯朗合上相册,反问:“你觉得呢?”
怀里的小梨花乱蹭着,找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睡好。
季暖:“我,算是吧。”
大学的她很迷茫。
不喜欢她的专业,甚至不知道以后能做什么。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也在寻找所谓的人生价值。
逐渐地,她发现她工作上的每一个决定都在为写作让步。
从那时开始,她就知道了自己想做什么——
成为一名小说家。
或许写出的故事不是最惊艳人的那一个。
但,她想着,只要把她的情感和喜爱传达出去。
那她就成功了。
现在的她,勉强可以算实现梦想了吧。
季暖说:“当年你和我说人生应该像拆礼物,一个接着一个才有惊喜,确实如此。”
“我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一步一脚印,我是真的很感激和你在一起的岁月。”
努力成为最好的自己。
平凡却又不失平凡。
傅斯朗给她倒了酒,“能看到我们小孩有今天,我很欣慰。”
他也为她的成功骄傲自豪着。
季暖问他:“你呢?”
随后又打断,“这个问题我来帮你答。”
傅斯朗宠溺笑笑,声音缱绻:“嗯,你答。”
季暖:“我们傅先生已经是一位出色的外交官了。”
梦想,当然实现了。
两人相视一笑,皆认同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