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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厌恶地皱起秀气的眉毛，瞪着他：“你嘴巴放干净点。”
空的士在她旁边停下，她迅速开车门上车。
“生气啦？”司机恬不知耻地贴上车窗还想搭话。
沈清渠冷漠地目视前方：“开车，xx路xx号。”
“好的。”女司机听话地驶出去。
一大早上班路上就踩到一块别人嚼过的口香糖，还差点没甩掉。
沈清渠一早上的心情都不算太好。
下午的时候，女同事们又订奶茶，带头的女生比较世故，下单之前还特地来她办公室问过，她要不要喝。
确定她真的不喝以后才去下单。
所以即便今天迟于真的来送奶茶，她也不觉得两人能碰面——毕竟她都没下单。
她投入到工作中，一投入就很专注。
等到有人来敲她门的时候，她都把迟于忘到脑后了。
“叩叩。”
她头也不抬：“进来。”
正画到细节的部分，她的头都快要埋到纸上，压根没空去留意来人是谁。
一只白净的手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托住她的下巴，冰凉的指尖轻轻把她的下巴往上抬。
“这样会近视的吧。”一道听着就开朗元气的磁性男青年音响起。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认识的脸。
短暂的肢体接触让她有点宕机：“迟于？为什么？”
他的指腹有点粗糙，不是想象中的细腻光滑。
他在桌子上放下一杯盐柠檬汽水。指尖的冰凉感，应该是因为他触碰加冰块的汽水。
“这个，请你喝。”他满眼笑意。
他满额都是汗，额发拨到两边，稍微有点乱。露出更大面积的额头和突出的眉骨，还有他尾峰上扬的黑眉。
这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乖巧年少，多了几分男人的成熟感。
沈清渠没有马上接过要喝的意思，反而沉默会儿，问：“为什么要请我？”
她坐着，盯着他的手，白皙修长，不像是干活的手，但指腹却是粗糙，关节也不细。
他的手指轻轻曲起，骨节突出。
“因为店里买十三送一，今天。”
她抬头看他，他神色如常，声音里也没什么紧张的情绪。
“是吗？”
“嗯。”他没有解释太多。但真诚的眼神和自然的语气，就是有说服力。
沈清渠拿过汽水，慢条斯理地撕开纸吸管的包装，想插吸管，却插不进去。
迟于自然地从她手中拿走汽水，稍一用力就插好，十分熟练。
他还没把插好管子的汽水递过来，沈清渠就悠悠地来了句：“你经常帮女生插吸管吧。”
语气说自然也是自然的，就是这话里的意思，多少有点别有用意。
“啊？”迟于有点疑惑。
她拿过他手里的汽水，没看他，喝起来。
“是呀，”迟于好像没有察觉到她话里的用意，开朗地说，“在店里的时候，是。”
什么意思，出了奶茶店，就不是了？
她抬眼瞅他，他还是一脸没有心机的样子，可她觉得，他同样是话里有话的。
不过不管怎样，她的心情倒是好些了。
迟于还没有走的意思，光看着她喝。
她不说话，他便主动提起：“你们昨天也下单了吗？”
“唔。”她含着吸管，声音含糊。
“昨天我有事，没在店里。”
她只点点头，没有表现出对对话感兴趣的意思。
受到冷淡回应，迟于也没有因为尴尬而退缩，而是自然地开启话题：“姐姐，你不问我去做什么了吗？”
“嗯，去做什么了？”她抬眼，还是配合地摆出倾听的模样，给出基本的礼貌。
他像一只雀跃的小狗，欣喜地向她分享昨天参加市排球大学联赛的事。
沈清渠耐心听完，多少受到一点他积极情绪的感染，但还是克制地压着嘴角：“你们很厉害嘛。”
“对了，周末我们还有比赛，在x大，姐姐会有空吗？”
沈清渠当然是有空的。但她不是很想去。
光靠想象的，她都能约莫猜到，迟于在球场上迷死人的样子。
她虽然不是很懂排球，但看了那么多次奥运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排球选手的球服都是相当显身材，背心短裤，护膝，起跳时膨胀的腿部肌肉，漂亮流畅的助跑和发球姿势……
她略作沉思的迟疑被迟于看在眼里。
他很懂事地笑笑：“不来也没关系，不用有负担，我只是想和你分享。”
他眼里分明写满期待，却因为怕她为难，率先开口给她找台阶下。
内心一时动容。她原以为乐观开朗的迟于会更大大咧咧一些，没想到他意外的是细腻的类型。
“嗯，有空的话我会去。”
迟于走后，沈清渠打开外卖app，搜索到那家奶茶店。
周年庆已经结束，店里并没有什么买十三送一的活动。
她尝试下单，也是爆单，显示几小时后才能送达。
发觉他又在骗她，她暗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