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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解缚每日到婔娘的房中一次。
待了一盏茶时间不到,又提着医箱离去。
婔娘被恩准的休憩时间,在今晚也算是结束了。
晚间用了饭,她必须在诸多金客里挑一名“入幕之宾”。
婔娘以往会选衣服精贵,长相也堪入眼的男人。
只可惜有钱的往往肥头大耳,貌好的大多囊中空空。
王公子前些日恼了她,已有了别的心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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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了伺候的丫鬟给自己更衣,婔娘拢着细细的柳眉,郁郁地看向铜镜中,自己在镜中模糊的脸。
青葱玉指流连在光滑的皮肤上,就这样神思俱空了一会儿,手指蓦然狠厉朝自己面皮按了下去。
“姑娘!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仔细伤了脸!”
为她画眉的丫鬟被她的动作骇得失色,连忙握住婔娘的手向外拽。
——哪里能要婔娘的脸受伤,若是顶着伤脸接客,惹了客人不快,妈妈还不打死她。
丫鬟白了脸,握紧婔娘的手就是不松,为防婔娘的另外一只手也作怪,抓了婔娘两只细细的腕子便锁紧。
婔娘挣了挣,又哪里抵得过这粗使丫鬟的手劲。
丫鬟还苦苦哀求她,让她不要作践自己的身子。
婔娘遏制住喉间的颤音:哪里是作践?什么是作践。
她真是恨死自个,恁的突然羞耻起来作甚,以往那些时候不是做得很好吗?
与客人笑语嫣然,任客人多怪,她总能迅速适应起来,讨客人的欢心。
不若这样,她哪里能是这艳粉楼里的头牌呢。
想着想着,婔娘也克制起来。
她哑声道:“小环,你松手吧,我没事了。”
小环犹自怀疑,定定看了会儿婔娘,才犹豫地松了手。
见婔娘好似真的平静下来了,她松了一口气,拿起妆奁里的一只金钗,插在婔娘的一头乌发中:“姑娘,你何苦来呢。
这要是将脸给伤了,没了好相貌,你便住不了这样好的房间呢,更没有小环这样的丫鬟供您驱使。临了,还要接待那些车夫马卒的,多不值呀。”
婔娘听小环犹自的劝阻,凄凉笑笑。
索性闭了眼,任由小环在她头上戴满华贵的金饰。
胭脂香得过分,穿上欲露还遮的舞裙,全身便都是胭脂气儿了。
“姑娘,您小心脚下。”
小环扶着她出了房门,她摇曳着身姿,下了楼。
一楼中央有个高台,高台上铺满鲜花,鲜花中正立着把琵琶。
婔娘先对台下林立的客人们柔身拜福,在众多男人炽热的眼神中抱起琵琶,纤手拨了几下弦,琵琶便“铮”了二三声,嘈杂声顿消,满室静谧。
婔娘低眉,信手续续弹起来,在哀转凄婉的琵琶声中,她回忆起自己的过往。
她两三岁便被舅子卖进了艳粉楼,妈妈见她生得好,没让她做粗活,反而遣了乐师教了她一手好琵琶。
十三岁那年,她初来了葵水,妈妈大喜过望。
没过多少时日便安排她挂了牌。
她颜色好,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贵。
又兼之她是个知情识趣的,身价便一涨再涨。
最终,她成了头牌。
揽客数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醒而不带感情地回视自己的过往。
——琵琶声遽地凌厉起来。
可是,又能如何呢,除了徒增痛苦遗憾,回忆不能带给她任何东西。
——琵琶声又低沉哀婉下来,凄凄靡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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