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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掌柜面前,泪眼婆娑:“你还我镯子!你还我!”
“真是个疯子!真是晦气!”
掌柜忿忿拂袖,把她推搡开,转身走回柜台,自顾自的打理药材,不加理睬。
她颓然跪坐下,捧着碎玉呆坐在原地。眼前昏昏沉沉,蓦然,一抹亮光被折射入眼睛里。定睛一看,原来是丢失的碎玉:“太好了,太好了”
她破涕为笑。抬眸接过碎玉,只见皎如玉树的白衣公子,他俯着身,那修长手指轻捏着润泽的玉,显得格外好看。陈段眉间微蹙,心疼这买药的小丫头,不过十二三的年纪,任人侮辱。他扶她起来,用袖子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却被小丫头轻轻推开。她哭着说:“别脏了您的衣服。”
陈段笑着摇摇头,走到柜台。
“我为你代付药钱,快买了药,给你爹治病吧。”
谁知刚掏出钱袋,却被一重折扇面摁下。
陈段抬头,竟是一妙龄少女,身着暗花云锦长裙,腰配繁饰,发别玉簪。
见了她,宛若在朝云叆叇中偶遇了一片艳丽梅色。梅色如云,遥遥望去赤丽如火。她眉目秀美,笑眸阖闭中,月为之落,星为之沉,行若琨玉秋霜,动如冰魂雪魄。浅笑中含带几分疏离。
掌柜亦被吸引住了目光。见她身着绫罗,素发中别着一根玉簪,玉色油润细腻,纵是外行人也能看出成色极佳,是价值不菲的。她虽是小小年纪,却不知从那学的官威,有逼人的架势。掌柜圆滑,不敢冒犯,笑脸相迎:“小姐想要什么?”
锦衣姑娘见他变脸倒是快,觉得有意思极了,眼眸风华流转,斜眼看他,笑也不笑:“你不用管,我自己看。”
她四处打量,捻了身边的药材,放于鼻尖轻嗅,转身轻浮地丢下:“好药材。”
正说着,手从袖中偷偷伸出,有意无意一般,将盛放药材的盒子挑翻。盒子重重摔下,药草尽数四散于地。霎时,药香馥郁了满屋。
陈段抬头看她,她面不改色,懒开口舌。
“对不住。”
她撑开了手中镂空骨扇,握在手中轻轻摇晃,扇面灿亮的金箔闪在掌柜眼中,他哪敢造次!不知这是谁家大小姐英雄救美来了,碰上这种碰瓷专业户能说什么?掌柜只能干认倒霉,捂住滴血的心,虚弱道:“没关系没关系……小姐只是不小心碰倒,何错之有?”
“你知道就好。”
她收起扇子,点点头,又走到柜台前,俯下腰来,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瞄着一缸五蛇酒。顿时来了兴趣。
“欸?这个有意思。”
她盯着身体纠缠,麟光森然的蛇身,感叹曲线美妙。不老实的手,将扇子提了上来,翻转倒拿。用扇尾骨钉处,对着擦得锃亮的瓶肚子轻轻敲打。
“诶!?小姐手下留情哪”
掌柜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他赶紧一颠一颠跑上前去阻拦。
扇子正要加中力道之际,陈段摁住了她的手腕,向她摇了摇头,示意不可。
“罢了,罢了”锦衣姑娘沮丧收手,掌柜这才大大的松了气,快要把心放回盆骨里去。
她斜靠着柜台,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扇坠:“把姑娘的药拿来。”
“这……”掌柜的极不情愿,唯唯诺诺。
不得掌柜动静,她斜着眼沉默看他,目光如炬,四周气温骤降,哗地一声撒开手中折扇。
掌柜腿脚不禁发软,若是没有身边的柜台,怕是得跪下。
掌柜定睛瞄准了此时她手中的扇面。这把三十六骨折扇,是绘了明珠山河,日月乾坤的图样,扇面一角印有朱砂管印。掌柜心中大惊,倒吸凉气。这扇子来历非同小可,这姑娘怕是官家跑出来的千金小姐。
掌柜的傻了眼,锦衣姑娘以为他无动于衷,终于失了耐心,转身对着蛇酒继续做戏:“诶?你说这药蛇还活没活着,我们打破来看看如何?”
“别别别……大小姐,您要打要砸随您便,只要您开心就好。只是我们这做小生意的,挣钱也不容易,不是济世的活菩萨!小姐,您手下留情好不好?”
锦衣姑娘笑笑:“你先把药包好,钱我自不会亏待你。”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重重的银子,发着粼粼银光,在白皙润泽的手中把玩着。掌柜的见了钱,眼都直了,麻利的包好了药,点头哈腰的递了上去。
她接过药来,有心无意的把玩着银子,“掌柜的给—-”
掌柜的伸出双手,贪婪的等待。谁知她素手一张,里面空无一物,反而收起扇子,拿起扇子骨钉朝他掌心狠狠一打,掌柜惨叫一声,锦衣姑娘趁他捂着手掌嗷嗷叫,抢了桌上的药材,拉着二人窜出门外,一溜烟跑没了人影。
掌柜捂着肿成猪蹄的手掌,才知道什么是哑巴吃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