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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于云府时已是深夜,月上高头,繁星点点,桐花婆娑,屋内灯火通明。
江积玉尚在殿内仙书与愿荀仙君梁秋仪。
云念觉得脚踝有些痒便回了寝殿,她挠了挠,白嫩的脚踝此时已被她抓得通红,还破了些皮,渗出了点透明白液。
许是今日那蚂蚁咬的,倒是没想到小小的东西,能给她咬得那么难受。
她蹲下身子,抬手翻着柜子,青丝从身后忽落粘在她的肩旁,散开的白衣边上沾着些许碧波江水。
倒也不知道江积玉把她的药膏放在哪个柜中了,她耐心地一个个拉开柜子查找。
“最后一个了,应当是了。”她嘟囔着,伸手拉出那个屉子。
但那抽屉却纹丝不动。
云念疑惑的“嗯”了声,双手去拉,倒是把那前边的小圆木给拉出来了,还差点摔了一下。
脚上的痒又惹得她好一番躁意。
当即凝出仙气一甩,这才慢慢的把那抽屉拉开了。
里头装着三个梨花木盒,纹理细致精巧,倒是上好的梨花木,难得一见的佳品,不过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买过?
她伸手去挪开盖子,隐约见到里头的一角陌白色,里头好像装着粉末。
没等她再往前一挪。
一股带着侵略性的雪松香就钻入了鼻腔,那挪开盖子的手倏地落入了江积玉手心,他抬了起来,两人的手肘就贴在了一起。
而与此同时,她也霎时见不着一丝光亮,应当是被江积玉盖住了眼。
她眼睛被遮住,头跟着微微后仰,发丝便摩挲着他的喉。
“怎么了?”她感受到身后的蝴蝶骨正在紧贴着江积玉的身子,一时有些不安地发问。
昨日明明喂饱了这羊皮下的豺狼了。
江积玉此时浑身散着危险的气息,黑眸耀着光,垂头至她耳边,言语中带着热气,撩得她身后贴膛的脊骨一阵颤栗,“你在找什么?”
云念不知江积玉如今是何种情况,老老实实道:“找药,今天被蚁咬了。”
随后,她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把江积玉履眼的手扒下。
扒下了,江积玉那手便转而去搂着她的腰。
她默默瞧了瞧眼前的情况,微妙的察觉到江积玉此时的情况不是很好。
刚想从他怀里挣开,江积玉却先行一步把她抱至了床榻上,低身凝眸看了会她通红的脚踝,给她揉了会,那处便恢复如初。
而气氛却没有那般温情,相反有些许怪异。
云念其实并不想依靠仙法,但见江积玉不愈,便试探问道:“愿荀仙君不让你入城?”
“让。”江积玉起身扫了扫衣摆淡淡道。
“你怎么好像有些生气?”
江积玉冁然一笑,“没生气。”
云念感觉周围的空气泛着丝丝诡异,但又摸不准是什么,只好跟只小白鼠一样灰溜溜地告退去沐浴了。
待出来后,她极其乖巧的钻入了被窝里,早早入睡。
而深夜,她身侧之人便悄声起了身,那处的温热蓦然被冷风涉入些许。
江积玉垂眸,撩了撩云念的发梢,一身白寝衣被幽夜覆上暗色,连带着容颜也裹上一层阴翳。
他轻声步去到了那个柜前,低身施术,那三个梨花木盒面上不动,实际上里里外外早已不同。
现在里头装的是各种膏药。
而此前的那三个梨花木盒,
装的是云念死在江积玉怀中三世的灰骨。
——
云念落七苦轮回后,众仙见他状态不佳,生怕这位仙首化为厉鬼。
明明他觉得自己状态很好,奈何众仙却觉得他离疯魔只差一步。
慧如为众仙之师,教导降仙台上所诞的仙君,同时也掌着仙界律法。
而众口悠悠难调,慧如无法,只好依着众仙,将他锁入了禁牢。
那是他孤寂的五十年。
见不着一丝一毫的阳,更见不得一瞬一缕的月,每每张眼,入目的便是一条条金光梵字。
耳边听的,是一句又一句的劝导,安慰他:云念已入七苦轮回,很快便可飞升为仙,你且在此稍候。
他每每听到都忍不住笑出声,说是安慰。
又何尝不是在提醒他,云念九死一生,云念将要灰飞烟灭,云念会跟他手上所轼的劫鬼一样,化为飘渺泡影。
他从未打算让云念为他成仙,他见到了太多度不过劫的鬼。
那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那是他挚爱的发妻,他怎么舍得让她变成怨气满腹的劫鬼,又怎么舍得让她堕入九死一生的轮回里头。
江积玉在这茫无涯际的黑里头,构想了无数次束月剑穿透云念魂魄的情景。
那太瘆人了。
瘆人,又可笑。
他要杀自己的爱人。
可转而他又忍不住猜想,万一云念可历过呢?万一呢。
“为什么?仙界天仙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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