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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我,希望我能回去。”
李秋月轻轻地笑了,眼神里微不可闻地闪过落寞,“罢了,你这个小滑头,回去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老骗子。”
裴轻舟见了,心里不太好受,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李秋月不轻不重地拍在头上,“你可别为了可怜我才认娘,你现在管裴师兄叫爹,再管我叫娘,成什么样子。”
说话之间,手掌顺势抚了抚少女如缎的长发,“如果你在裴家庄混不下去,再找我也不迟。我看以你的能力,在三更楼里做个天字杀手也不是不行。”
裴轻舟的喉咙一哽,手里突然一沉,原来是李秋月塞了个金色的物件到她手里。
“这是楼主的令牌,我把它交给你。以后受了欺负,报裴家庄的名号若不好使,就报三更楼的名号,让人家知道知道,你有多惹不起。”
“......”
回过神来的时候,甲板上又只剩下裴轻舟一人。她手里沉甸甸的金色令牌告诉她,方才并非是梦,而是她真真实实地找到了娘亲。
李秋月说得没错,裴琅当真是个老骗子。
往日里,裴轻舟总是认为,她那老爹凡事都没形没谱,只管悠哉度日,烂摊子全往二伯和刚叔身上撇。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才是那个收拾了十几年烂摊子的人。
独自承受“万灵”蛊虫,独自教导师姐的儿子,独自抚养师妹的女儿,若不是裴钰寻到了素问药宗,看样子他还打算独自带着这些辛酸进棺材里去。
“等你的蛊解了,看我不打得你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万子夜从船舱出来,正看见裴轻舟的背影伏在栏杆上,一边用拳头锤着船板,一边咬牙切齿地念念有词,夜风送来耳畔的皆是少女的小脾气。
“阿舟。”他唤了一声。刚才从不识公子那里得知的事情,让他温润的嗓音里,多少带了点心虚。
裴轻舟闻声转过头来,定睛望见那抹白衣,不知怎么,突然也有些心虚。上一刻还气鼓鼓的眉毛一下子回了原位,“子夜,你怎么没休息?”
万子夜阔步走近,“刚才给不识公子换过药,路过你的房间,见你不在,我便来寻你。”
裴轻舟莫名地打了激灵,“他怎么样了?”
万子夜的手里抱着一件月白的斗篷,走到少女的身前展开,一只手绕过她的肩膀披好,随后低下了头,几只手指在她的胸前交缠,将斗篷的两根带子系在一起,“他的性命可保,只是仍不肯交代主使。”
“是嚒。”裴轻舟心不在焉,视线落在那双修长的手上,扑入鼻腔的是夹在微凉夜风中的药香。
她的呼吸不自觉地顿了一顿,手忙脚乱地想要接替万子夜的动作,手指相碰的时刻,又蓦地缩手回去,愣愣地垂于身际,“那......那他……”
“倒是零零碎碎地交代了些其他的。”万子夜仔细地系好带子,仿佛没听见少女的磕巴,又将斗篷的掖角抚平,“夜里太凉,看这漫天黑云,应是快要下雨了。”
裴轻舟瞪着小鹿似的眼睛“嗯”了一声,却站着没动,心里又是一阵涟漪。早先她为了气一气不识公子,跟他说了不少,他......他不会全说出去了吧?
......他会。
她骗不了自己,从眼前竹马少年复杂的眼神里,她知道多半已被不识公子泄了底。
还有其他的什么,她不是很确定。只觉得在这样的一双清朗眸子里,有什么东西比斗篷还温暖,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忍不住心脏怦怦狂跳。
星月仿佛并未藏在云间,而是藏在这双眼中。
她不由地手足无措起来,只听万子夜温声笑道:“阿舟,你为何如此紧张。”
“我没......”一向伶牙俐齿的裴大女侠,这会儿狡辩都编不出。
万子夜笑得无奈,“我的谎言被你看穿,紧张的,应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