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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木爻反应过来,抬头看他。晏河清趁他抬头,往他的嘴里塞了根糖。对方随即愣了一下,好像忍不住想笑。
“你在哄小孩啊?”乌木爻的声音微哑。他看着对方的眼睛,一瞬间感到了些微的心悸。
“你觉得是就是。”
“突然之间变得很能说了啊。”
“拜你所赐。”
乌木爻又笑起来了。好像有点开心。
晏河清装作不经意地顺了顺乌木爻的头发,没注意到自己的指尖在轻微地颤抖,跟被静电刺了似的:“头发好乱。”
“我习惯散着头发睡。”乌木爻垂下眼睑,没避开对方的动作,心说这可真是不合时宜。
如果能在更早的时间更好的地点遇见,他完全不介意同面前的这个人有点什么逾越的关系。
多有意思的一个人,颓丧无礼的壳子底下居然装着副善良正直的根骨。他好像想要避开很多东西,却又因为不够冷漠而难以脱身。这是个显而易见被生活磋磨得满身疲惫的好人。
“不知道那两个孩子什么时候能好……这两天太折磨他们了。”晏河清将垂下的手背到了身后。
“是啊,于心不忍。”乌木爻重新抬眼看他。
“我……并不是很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弯弯绕、你死我活的阴谋、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或者是少数人与多数人的选择之类的东西。”
“看得出来。我也不喜欢。”
“但是很多时候我没得选,只能面对。”
“是啊。”
“明天我给圣堂发个信,看看能不能跟诺伦王或者大王子谈谈,进到王城。那两个孩子看看恢复得怎么样,先放在这儿也可以。木暮虽然有点变态,但不至于不讲道理。”
“好啊。”
“我回去看一眼他们,你去我那屋睡吧。”毕竟那俩孩子占了一间屋子不是。
“嗯。”
晏河清走在前面,乌木爻坠在后面,嘴里还叼着那根糖。
奶糖的甜味没那么激烈,很温柔又很缓慢地融化,醇厚而绵延的味道在口腔里能停留很久。
快渗进心里了。
某种许久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底悄悄地冒了点小小的芽。
就好像一颗多年前枯死的朽木,在颓烂的枝丫间,其实悄悄留了一颗种子。
如今那点甜渗进去了,化成了惊蛰的雨,芽尖冒了出来。
他不可能意识不到。他在世上混迹了这么久,见过那么多事和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想”和“应该”这两者时有冲突。
斗南和莫殊睡得很安稳,晏河清也放下心了。等他回到自己屋,就看见乌木爻缩成一坨团在本来是自己睡的那张床上。这人没有盖被子,只裹着毯子,好像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头发比刚刚还乱。
他看上去简直像个……毛茸茸的小动物,叫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爱怜。
晏河清在那一瞬间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捂住脸滚去了另一张床。
妈的,要完,淦。
转天晚上,莫殊醒了。他本以为自己醒得很早,因为天还没完全亮,后来却发现这天是又黑了。他盯着天花板躺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在哪。温暖的房间和舒适的被褥叫他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很多年来他习惯了被人挤到最冷的角落、抱着最破的被子熬过冬天,后来长大了些,又习惯了跟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们为了一些常人看来非常微不足道的东西大打出手。
这些日子的温暖叫他不太适应。就好像久冻的灵魂受不住这种暖意,怕融化成水消失不见。
眼睛已经没事了。
他坐起来,看到了旁边床上的斗南。
斗南仰面躺在床上,看上去简直像是具被摆放整齐的尸体,几乎看不到什么呼吸的起伏。
莫殊轻手轻脚地下床,站在斗南的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然后他慢慢地,把手放在了对方的胸口。感到对方的心跳非常微弱,且异常缓慢。
但是斗南看上去活得很好。
真是奇怪的生物。
莫殊一时愣神,斗南醒了,他躺在床上看着莫殊,满脸迷茫。
“那个……莫殊?有事吗?”斗南的语气莫名有些怂,大概是回忆起了昨晚不管不顾地勉强对方借他眼睛用的场面。
“你……心跳好慢啊。”莫殊轻轻地用手压了压对方的胸口,“体温也比常人低。是僵尸?”
“不是……那个……先放开我好吗?”斗南慌忙拿开了他的手,“我就是……呃……就算是僵尸吧。也许。差不多。”
含含糊糊的说的都是什么玩意。
莫殊懒得跟他纠结这个问题,他比较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你昨晚都七窍流血了。”
“没事,正常。”
七窍流血叫正常?你们这帮人对于正常这两个字有什么了不得的误解吗?
“体质问题,所以我当不了祭司。”斗南嘿嘿一笑,看上去并不怎么在意这件容易要命的事情。
“那么危险,为什么还要去试?”莫殊不大理解斗南的想法。
“你不是也差点被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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