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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博梣有口难辩,其他人也再无新鲜话可说,朝堂上一片寂静。
“臣有要事启奏。”刚才争吵之时,赵长青一直沉默聆听,如今主动打破僵局。
“奏。”
官员们继续屏言听之。
“臣要告储君长平王不敬之罪。”赵长青所言所语掷地有声。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官员们先是面面相觑,接着交头接耳。
没听错吧?这赵长青一向是长平王的拥戴者,如今反而参他一本?
“有何不敬?”桑祈淡淡而言。
“长平王私颁官令,越级揽权。”赵长青递上官纸由内官接过,又退后禀言:“这是臣拿到的讣告。”
桑祈细细一看,官员也都好奇抬首。
“大胆!”桑祈手一扬一张讣告轻飘飘的落到地上,随即引来一阵咳嗽。
“圣上息怒。”官员们虽不明为何,却向来有眼色齐齐下跪。
“好一个长平王!好一个大梁储君!”桑祈怒极反笑。
“圣上,长平王私下颁发实行女官制度讣告,如今又在这里装模作样据理力争,可谓先斩后奏,此乃大不敬之罪啊。”赵长青忽然垂首拂袖跪下,随即接连几名官员下跪。
这场面着实有些诡异,跪下的人员里有长平王的拥戴者,也有长平王的敌对者。
太尉盛琅只管添油加醋,道:“请圣上处罚长平王。”
徐博梣正思量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弯绕,只听桑祈直下了旨意,“长平王越级揽权,杖责三十。”
“臣谢陛下隆恩。”桑鸿从容淡定叩谢退殿下领责。
“微臣……”
徐博梣刚想说什么,桑祈恍若未闻直接打断道:“不过这旨意已发,如今撤回岂不是有失民心?不知各位爱卿有何高见?”
陆正庭道:“圣上,长平王既然已经知错,虽说覆水难收,却不如顺水推舟。”
“臣附议。”太师冯翊道,“事关皇家体面诚信,不如就此公告也好过丧失民心。”
……
桑祈想了想,颇有些痛心疾首的语气,道:“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这一气呵成,不过片刻之间僵持的局面已经悄然转了风向。
“圣上……”
徐博梣还欲多言,却又再次被打断。
桑祈剑眉一扬,安抚徐博梣等人,道:“徐右丞勿躁,我自然明白你们的忠心考量。只是现在皇家的体面更为重要,不是吗?”
徐博梣哪里敢说不是,说了岂不是先给自己落下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是……”
“徐右丞放心,若女子真有才能便不辜负今日的争执与长平王的责罚。就算是不能成就女子,今日对黎民的天恩也算是给了女子机会,更保全了皇家的体面。”
“圣上英明果断,乃我大梁之福。”徐博梣违心应承。
桑祈笑道:“诸位大臣都心怀社稷,朕倍感欣慰。”
女官制度的典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定了下来,官员们再次回想竟像是做梦一般。
退朝之后,盛琅与徐博梣等人同道而说:“这赵长青今日是着了什么魔?”
“蠢才。”徐博梣咬牙切齿道,“区区三十板子而已,换来这么大的好处。是你,你怎么选?”
盛琅思索前因,才恍然大悟道:“这赵长青是故意的?”
一个个人精似的,这双簧唱的果然极秒。
谁心里不清楚?只是现在后悔是晚了些。圣上有意偏袒长平王,难道他还能当面说圣上的不是?
盛琅苦笑,刚才还在为长平王领罚心里沾沾自喜,如今想来却是顺了他们的心意,为他人做嫁衣。
“你以后也该学得精明点,整日稀里糊涂的要你还有什么用?”徐博梣冷笑道。
盛琅心中抱怨,却只能赔笑道:“下官谨记。”
桑鸿心理上的愉悦明显超过了身体上的疼痛,趴在床上睡了一天。临近傍晚幽幽醒来胃口甚好,吃的比平时还多了些。
饭罢,顾知南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道:“沈姑娘送了东西过来。”
桑鸿双手支撑起上半身,忍着下身的隐隐作痛打起精神。
一封信、两份考函、一盒药膏、还有一壶酒。
信上寥寥几字:
木桃之李,君心我心。
诚心之好,安之乐之。
顾知南不解,“沈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桑鸿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我果然没看错她。”
这步棋果然是走对了。
沈花拾做事风格向来是:
做事不一定非要求好处。
她以纨绔示人,却并非是无理取闹之人。
她想要的,自然是诚心。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这仗责之行虽早以串通,桑鸿却结结实实挨了板子。不至重却也不至轻,桑鸿还是卧床休息了好几日,是以及至秋棠宴只敢慢慢行走,无奈取消了骑马打球的盘算。
秋棠宴这日,沈花拾穿了徐娉婷给她新制的骑装,依旧是绿色的衣裙上绣了许多她最喜爱的梅花。
今日的发髻也换了双环百合髻,这发际本是平常。但是晓珍巧手将普通的百合发髻又变换了花样,双环交叉,看上去十分精致。双颊前多了两缕碎发,比往日看上去脸又小了一圈。
本是为了方便打马球才将长发挽起,哪知晓珍这么会折腾人。晓珍给她梳头半晌她已经是嫌麻烦,又本身不喜欢繁琐的首饰,只随便插了两支绿滴珠钗。
待到才子佳人来了大半,沈花拾才姗姗来迟。
清平园主建在京郊之外的天都山,清平园说是园罢,却依山傍水环绕着群山,占地几乎可以说是几所皇家。
这里有山有水,有平原,有低地。又主要是以秋棠闻名,各种名贵花朵别具特色。
逢着今年修整,圣上又下旨将马球场合并,更是方便扩展了活动。
秋棠遍开之处,家家贵女马车停靠已换了马匹骑行。沈花拾刚下车,就看见漫山之处马匹成群。
大梁风气还算开明,秋棠遍布之处男女谈诗论词,马球场各人骑马热身。
处处谈笑风生。
沈花拾眼尖,瞧见一身青色便衣楚暮和桑洛衡在说些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了。
楚暮点头算是回应。
沈朝夕嘲笑她,道:“我瞧你和楚世子如今很是相熟了。”
沈花拾指了指远处的徐娉婷,道:“我帮你找到娉婷姐姐了,我先溜了。”
说完就跑去饮酒。
陆文景见到沈花拾眼睛一亮,夸赞:“今日这衣服不错,漂亮。”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沈花拾十分自恋,“谢云深你怎么不说话?我这身怎么样?”说完还不忘转了个圈,让他们全面观看。
“当然是好。”
沈花拾和谢云深陆文景嘻嘻哈哈,推杯换盏好不快回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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