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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红毛的鹦鹉,正好奇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一见到叶冬知,便在笼中扑闪着翅膀,嘴里叫道:“阿蔷!阿蔷!”
叶冬知被鹦鹉的声音逗笑了,有些揶揄地看向小脸涨红的阿蔷。
只见阿蔷一根手指伸进笼子,手指曲起,一个板栗敲在了鹦鹉的头上。
“这个小家伙,花鸟房的姐姐叫了一遍我的名字,它便记住了。”
叶冬知抿了抿唇,笑道:“它是喜欢你呢。”
阿蔷撅起嘴,“小姐,你可不知道,它可是花鸟房里最厉害的鹦鹉,常常与旁的鹦鹉打架,将人家身上的毛都拔光了,所以这才一直被剩在了花鸟房里,别的公子小姐都不喜欢。”
“而且,它最是喜欢叽叽喳喳乱叫,奴婢寻思着,小姐不爱说话,有它陪着兴许好一些。”
叶冬知双手撑在桌上,微垂了眼,心里缓缓流进一股热流。
她弯了弯眼眸,笑道:“我很喜欢。”
阿蔷听了也十分高兴,于是说道:“那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呢?”
“那就叫吱吱罢。”叶冬知道。
阿蔷听了有点诧异,但也没问,大概是小姐十分喜欢才用了自己的名字。
她对着笼子内的鹦鹉正色道:“你个小捣蛋,你以后就叫知知了,听见没。”
吱吱瞪着一双眼睛,呆呆地看了阿蔷几眼,才忽地振动了几下翅膀,叫道:“吱吱!吱吱!”
这个样子瞬间就将主仆二人逗乐了,叶冬知忽然觉得,似乎昨晚的事情在此刻也消散了不少。
府里皆知大公子邬涟去了兵部办事,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有回府歇息。
叶冬知反而松了口气,邬涟不在,系统也不会强迫她去做什么事。
只是她有些担忧,前些日子的事,大概早就在府中传遍了,兴许她现在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顶着侯府未来继母身份,却还要不知廉耻勾搭侯府大公子的女子罢。
不过她向来深居简出,府中的传言也暂时传不到她的耳中。
正所谓,听不见为净。
这日,阿蔷有事出去了,万福堂的老嬷嬷却突然派了小丫鬟过来,告知她老夫人想见见她。
叶冬知不是傻子,自然是清楚老夫人见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尚未嫁给侯爷,自然不算是府中正经的主子,她身份尴尬,明知是场鸿门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了。
从裕湘院到万福堂要经过一截幽深的小路,两侧的树木高大,林荫丰厚。细石子铺成的小路,上面留下许多拇指大小的小坑,正聚着许多雨水。
今早下了雨,空气中荡着一股寒气,叶冬知着了一身鹅黄的褙子,小心翼翼地走在路上。
领路的小丫鬟却猛地想起自己落下了什么东西,便给叶冬知指了路,自己匆匆忙忙回去取东西了。
叶冬知垂眸应了声,顺着丫鬟指的路往前走。
就在这时,却突地从附近传来一阵馥郁的酒气,闻起来有些辣,想来应当是烈酒。
叶冬知微颦了细眉,低头加快步伐,却忽闻自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男子的声音:
“前面那个给本少爷站住!”
叶冬知心头一跳,环视了周围,发现除了自己再没有其他人。
她不敢答话,只背着身子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男子见叶冬知竟然越走越快,当即便怒了。
他大声嚷道:“就是说你呢!本少爷叫你没听见?耳朵聋了?”
叶冬知垂着头,心中有些害怕,便开始跑了起来。
身后的男子见状追了上来,到底叶冬知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比不得男子的脚程和速度,不过片刻,便被人从身后追了上来。
一股浓烈的酒气萦绕在周身,还有出过汗之后那股呛鼻的汗臭,都齐齐向着叶冬知的鼻子涌过来。
叶冬知下意识屏住呼吸,身后的衣摆却被人陡然拉住。
她心里一个咯噔,就听见身后的男子笑了起来。
“好啊,见着本少爷还敢跑,这下不就被本少爷逮住了。”
那男子松了衣摆,绕到叶冬知的前面来。她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面容尚且算是清秀,可眼下青黑,双眼浑浊,两侧颧骨高高耸起,分明是常年耽于酒色才有的模样。
他两颊绯红,走路漂浮,仿佛是因为喝了酒而有些神志不清。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清叶冬知时,瞬间绽放出异彩。
他嘴唇动了动,语气里是惊艳与不怀好意,“竟是个小美人!”
叶冬知闻言,脸色白了一分,正欲掉头就跑,可谁知那人竟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往怀中拉。
离近了,方才那股恶心人的味道更加明显,叶冬知吓得花容失色,使劲想要将手抽出来却挣脱不开。
她哪知竟会遇到一个醉酒的登徒子!
那人嘿嘿两声,便撅着嘴向她凑近,看样子是想亲她。
叶冬知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急中生智,挪了挪脚,一脚狠狠踩在了来人的脚上。
那人吃痛,松开了紧紧攥着她的手腕,顾不得许多,叶冬知提起裙摆,使尽全力朝着前方宽阔的地方跑去。
邬涟从刑部处办完事情回来,便到了万福堂看望老夫人。
他手中拿着一卷册子,正是这次案子的综述。
扬州郡地势偏南,前些日连日发生水灾以及山崖崩塌,朝廷得知,派从各地就近的粮仓运了粮过去,圣上也赈灾拨款。可如今两月过去,灾情竟然丝毫未好转,甚至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圣上震怒,下令彻查,结果牵扯出好几个地方官员暗中勾结,私相授受,以至于朝廷赈灾的银钱全部进了几个贪官的口袋,百姓叫苦连天,民生哀怨。
等到刑部彻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却发现事情远不像想象的那般简单。原来这几个地方官员竟全是落榜的考生,至于为什么当上了地方官员,这其中可就令人深思。刑部尚书有苦难言,知道这番彻查下去,将会引起轩然大波,便积极怠工,好在这时邬涟主动提出接手案子,他才松了口气。
邬涟手中拿着卷宗,一路沉思,等到转过一个拐角之时,却被人撞了个满怀。
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气钻入鼻腔,邬涟眉梢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