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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男人转头。
看到她的出现,男人不敢置信地抓了抓头发,接着张开双臂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抱住她。
“喂……”见状,阿佑急了,他伸手抓住男人肩膀准备拉开他。但她却在这时候柔柔地开口了。
“好久不见,叔叔。”
赛马场分三个区域,最外围的区域是营业区,负责下注买马;中间的区域就是观赛区,分上下两层,上层是贵宾席,下层就是沈月、阿佑现在待的位置;最里头的区域自然就是比赛区,只有骑手还有工作人员能进。
观赛区是所有区域里最吵闹,但即便如此,阿佑还是听清了沈月喊这个抱住她的邋遢男人“叔叔”。
在阿佑诧异的注视下,男人放开了她:“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阿月。”
这一声“阿月”充满疼惜与怜爱。
“怎么可能。”她表情略微复杂地弯了弯唇角,“人心里总有一块自己放不下的地方。”
“你是因为放不下这里才回来的?”
“不是。”她想了想又改了口,“不完全是。”
与其说她放不下的是地方,不如说……
“我放不下的是人。”
闻言,男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所以你是放心不下我才来找我么?”
“嗯,昨天你没来。”她指的是他没参加葬礼,而她派人通知过他。
“我没去是我觉得我出现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
男人看着她:“因为我姓陆不姓沈。”
“叔叔……”
这个被她称作“叔叔”的男人,是她父亲沈亦君同母异父的弟弟。
“你爸爸若在天有灵……”男人苦涩地笑了笑,“他一定不会欢迎我参加他葬礼。”
因为他是这个家的丑闻。
当年沈亦君的母亲也就是沈家的当家主母和一名不见经传的戏子私奔后,生下了他。
所以他不姓沈,而是随母姓陆。
“但我希望你来。”她仰视着男人不修边幅仍难掩俊色的脸,“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希望叔叔你能回沈氏。”
他敏锐地觉察到她说的不是沈家,而是沈氏。
“你今天来不是因为我没参加葬礼吧?”
“啊被你发现了。”她故作俏皮地眨了眨眼。
“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回沈氏当副总。”她语出惊人道,“主管投资。”
“……”
然而听完她话的他却沉默了。
须臾,他才慢慢开口道:“我要去买下一场比赛的马了。”
说完他就绕过她往外走。
男人这一走,阿佑就拉着她的袖子压低声音问道:“阿月小姐,你真要这个人来当什么副总吗?”
她一边望着男人走远的背影,一边点了点头:“嗯,我们今天来这儿就是为了找他。”
“可他看起来像一个…一个赌……”
“赌鬼?”她替阿佑把话说完。
而且还是一个输了也要继续下注的赌鬼。阿佑在心底默默补充道,他不明白为什么沈月要找这种人当副总。
看出阿佑的困惑,她朝他招招手:“你跟我来。”
说着她领着他也往外走去。
两个人刚走到营业区,就看见方才还因为押错号码而一脸懊恼的男人,此刻正喜笑颜开地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叠票纸,递进窗口兑换“战利品”。
“他…他…他……”阿佑诧异地指着换了一大堆“战利品”的男人,“他押的不是3号吗,怎么输了还能领奖?”
“因为我还押了7号。”男人边数着“战利品”边朝着沈月和阿佑走来。
“同时下注?”还可以这么操作吗?阿佑吃惊地看向男人。
“我连押三把7号赢,但我知道第三把他们大概率不会让7号赢。”男人别有深意地抬头望向二楼的vip席,“为了让7号继续赢,第三把我又买了3号。”
“为什么买3号能让7号赢呢?”阿佑越听越糊涂,“还有他们是谁?”
“他们指的是这个赛马会背后的势力马帮,他们会根据下注情况操纵赛马结果。”男人将“战利品”收好,也许是心情好,他颇有耐心地和阿佑解释,“虽然第三把买3号会让我亏不少钱,但只要押3号的数额足够大,他们就会降低3号的胜率。”
因此他故意跟风押了3号,为进一步降低3号胜率添了一把柴火。
“那就算他们不让3号赢,也可能让其他号赢啊。”阿佑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认定对方会让7号赢。
“不,他们会选7号。”男人的语气十分笃定,“因为这把买7号的人最少。”
买7号的人少,下的注也不多,让买7号的人赢,庄家支出最少获利最大。
阿佑似懂非懂地追问:“可7号连赢了两把,第三把买7号的人不应该最多吗?”
“恰恰相反。”男人拍了拍阿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人啊,很少能相信奇迹会在同一个地方发生三次。”
“这样的操作就像股市上的‘风险对冲’。”她替男人接着往下说,然后又微笑地向阿佑介绍道,“阿佑,我正式和你介绍一下我叔叔陆方,他也是教我炒股的师父。”
这下阿佑就不是惊讶而是震惊了。
“师…师父?!”
“这儿可真吵。”
位于赛马场二楼的vip观众席里,坐在真皮沙发上的中年男人一手拄着拐,一手拿着一串佛珠,发白的双鬓和带着细纹的眼角无比显示着他历经风霜才能坐上今天的主位。
“吵说明热闹,热闹说明生意好呀!”另一个长得有些胖的男人问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女人,“是吧,叶总?”
深幽的目光落向离开普通观众席的一抹倩影,那抹倩影她很熟悉,非常熟悉。
因为那是一张与她相似的容颜。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心不在焉的。